许是嘉妃此话得心,刚刚还有些不自在的弘历听了倒是微笑着附和,很是夸了夸她
“嘉妃这张嘴真是甜!瑛儿瞧着确实如当初并无分别,朕都一时分不清了。”
瞧着弘历这样似陷入回忆,不说娴贵妃就是嘉妃也有些后悔了,弘历低头温柔的瞧了瞧身边陪伴自己十多年的女子,更是缱绻,眼神柔的好似叫人化进去了。淑瑛感受到身边莫名的视线,对弘历娇羞一笑,见他更出神,才隐晦的掐了一把,
“还在外面呢!”
“这有什么,瑛儿一如从前清丽逼人,姿容绰约,最难得的却是心境,最是从容仁善。不过你也很好,娇艳明媚。娴妃也是,春兰秋菊各有不同,不必艳羡她人。”
弘历很是深情也不惧众人面前,倒叫淑瑛有些不自在了,弘历也夸了夸嘉妃,嘉妃面上毫无妒意,很是明媚,
“臣妾被多谢皇上夸奖了。”
纵使别人不清楚,可那些低着头走在远处的却隐隐约约瞄到了帝妃调情的一幕,只谁也不敢当真。
“好了,朕和贵妃还有事,娴贵妃,嘉妃,你们继续聊吧!”
“是。”
弘历正欲离去,却听得微弱一声呼痛,
“这是怎么啦?”
嘉妃身边的宫女很是巧妙的挡住了后面的人,一时倒未发现什么,
进忠眼尖,忙道
“皇上,好像是个小宫女受了责罚。”
“宫女伺候人哪有不挨打的,臣妾瞧她不过矫情了些,在皇上面前哼哼唧唧的。”
嘉妃略有些慌张,谁不知瑛贵妃待宫人最是和善,皇上更是不喜嫔妃随意责罚宫人。
皇上看她一眼,
“皇后与朕待下人一向温和,从没听过打宫女打的忍不住喊疼的,进忠,带过来看看。”
“是。”
拉了一个瑟缩着身子的小宫女上前,长的倒是清丽雅致,竟不比珠光宝气的嘉妃差。
“长的倒是不错,你叫什么?”
瞧着她脸上五个手指映,想也不轻。淑瑛倒能理解她们的不易和害怕,于是愈发温和
“回瑛贵妃的话,奴婢樱儿。”
“樱儿?”
不仅淑瑛有些奇怪,弘历更是不适,眉心微蹙很是不满
“奴婢原姓魏,名嬿婉,良时嬿婉的嬿婉,樱儿是嘉妃娘娘给奴婢起的名儿。”
进忠凑趣道
“奴才瞧着这宫女儿倒有两分福气,长的有些像娴主儿的年轻时候的样子呢,只是比不得娴主儿的端贵。”
娴贵妃淡淡的补了一句
“樱儿是宫女,也爱穿青色。”
弘历皱眉
“樱儿是嘉妃给你改的名儿?青樱是娴贵妃以前的名儿,你让她叫樱儿,穿青色,岂非是僭越!”
娴贵妃以扇遮面,柔声说道
“皇上,或许嘉妃是无心的呢!”
弘历眉头蹙起更深
“朕原以为你是个聪慧的,你身边那个叫贞淑的,低不僭高,瑛贵妃不计较,你便也当不知,朕给了一次机会,保全了你的脸面,没成想有了一次还不知悔改,又给奴婢起了个樱儿的名,你是对瑛贵妃有意见还是对娴贵妃看不惯!”
“臣妾知错,臣妾不敢有丝毫怨怼,对两位贵妃更不敢有丝毫不敬。”
“你回去吧!至于你,便改回自己的名儿吧,良时嬿婉,你读过书?”
“是,阿玛在时曾教过奴婢一些……”
“那倒是难得了!也是个可怜人。皇上?”
“你啊,最是心软!你阿玛是?”
“回皇上,奴婢的阿玛原是正黄旗汉军旗内务府总管清泰,只是后来犯了事,奴婢全家都被贬为奴了。”
“世事变换,你也是可惜了,若是还好好的,也是尊贵的格格,再以这般品貌,想来……”
“世事如此,何必感叹。你有朕在,何须唏嘘。做官方难免起伏,你今年多大了?”
弘历不愿瞧她伤感悲悯的模样,生怕她回想到了过去的不易,连忙哄到。淑瑛一笑,表示无事。
娴贵妃瞧着他们眉目传情,纵使经颇深野心滋长已不像当年那般小女儿清结,但到底是自己的夫君,又一向对自己宽厚,很难控制自己的心,如同泡了黄连水一般苦涩。到底记着凌云彻托付的事儿,所以提议道
“皇上,她也不小了,正值好年华,不如指出去配个侍卫也是好的。”
弘历笑而不语,指了指淑瑛
“你觉得呢?”
“皇上问臣妾干什么?也不问问她自己的意思。”
“奴婢多谢皇上,贵妃。奴婢自入宫,一切都是皇上的,但凭皇上做主。”
娴贵妃心头一凉,淑瑛也觉得有些奇怪,弘历看着她不开窍的模样觉得好笑
“你可要了到永寿宫伺候?”
“臣妾身边佩心慧心伺候的挺好的,何必耽误了人家!”
倒是一旁慧心可不想让这个宫女到了永寿宫,勾搭皇上,岂不叫主儿白白叫人非议,可这会儿也没她说话的份儿,正好主儿提到了,只能凑趣道
“主儿身边都是奴婢这种愚笨老实的,再来个灵动机灵的,奴婢哪还有位置啊!”
弘历瞧她好似明白了,又没完全明白的样子忍俊不禁
“成了,你这宫女倒是贴心也聪慧,是个忠心的,回头你可要好好赏赏!”
“那是自然!不过臣妾赏的哪有皇上赏的好。”
“瞧你这眼巴巴的样,赏!”
“奴婢谢皇上赏,谢主儿。”
“既如此你便……”
“皇上,既然嬿婉不愿出宫,贵妃姐姐那不缺人,不如拨给臣妾吧!”
“嗯,朕瞧着你们也是有些缘分的,你说呢?”
魏嬿婉怎么知道皇上既不按常理出牌,可娴妃那……,罢了,总归不会比现在差。
“是,奴婢多谢皇上,谢瑛贵妃,娴贵妃。”
“既然你也愿意,娴贵妃也好好善待她吧。”
“是,臣妾不打扰皇上和瑛贵妃的雅兴了,臣妾告退。”
众人走后,弘历牵着淑瑛的手,漫无目的的到处逛着,瞧着哪朵花开的好,便摘下来为她簪上,累了坐在亭子里看着外面千鲤池的美景,瞧她随意的一把把撒下去,打趣道
“你这般可要将他们都喂的撑死了。”
待她过了瘾之后很是细腻的接过下面呈上的湿帕子轻柔的擦拭着她的小手。淑瑛瞧着他敛目的样子很是温柔,偷偷的左右瞧了瞧,见美人注意,悄悄的踮起脚尖,湿漉漉的一个吻便落在了弘历的侧颜上,弘历动作不停,只嘴角微勾,擦拭完将帕子丢给了奴才,
“好了。调皮!”
……
“主儿,皇上封了娴贵妃宫里的一个宫女做了答应!”
慧心一脸愤愤的说道。淑瑛倒是好笑,
“翊坤宫的事儿你那么生气干嘛?”
“主儿~,”
慧心瞧主儿混不在意,急的跺跺脚
“那个宫女就是上次碰见的那个魏嬿婉!奴婢当时就觉得她很是不安分,幸好主儿没有要到咱们永寿宫,不然岂非坏了咱们永寿宫的颜面,没得白白添了笑料!”
“怪道当时你插了句嘴,原是早看出了她的不安分!不过本宫瞧着皇上倒不是多特别的样子,若真到了本宫的永寿宫她也只有安静趴着的份儿。”
“那是自然了,以主儿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才不会舍得主儿叫人非议呢!不过主儿,您说这小宫女是自己爬床的还是娴贵妃举荐的呢?”
“若是之前的娴贵妃自是不会做这些,不过他自冷宫出来便不如之前了,尤其慧贤皇贵妃薨了之后,品尝过权力的滋味,本宫瞧着她还是有些不同了。”
……
而养心殿今日翻的牌子是娴贵妃,刚用完晚膳,李玉进来回禀,
“皇上,齐太医有要事求见。”
如懿见弘历面色微沉,隧起身告辞,
“嗯,你先去偏殿吧,李玉,着人好好伺候。”
如懿扶着李玉的手去了偏殿,路上很是随意淡然的开口
“你在御前伺候倒很是妥帖。”
“奴才是皇上的奴才,自是要忠心皇上的。”
李玉只当听不懂娴贵妃的拉拢,毕竟先时瑛贵妃说的话他不是没听见,也知道若是自己不收敛,只怕自己还比不得师傅的结局呢。想当初瑛贵妃也提醒过师傅奴才最重要的便是忠心,原师傅倒收敛不少,谁知最后还是投靠了皇后,阖宫皆知王钦是误食禁药,冲撞了贵妃,又扯出过去种种才被处置了的,但要他说,其中未必没有瑛贵妃的作用,毕竟这些事说要紧自是因为御前的身份,若是伤到皇上便不好了,但若是念在王钦先前的陪伴,重重责打,赶出宫也非不可能。说到底那些奴才的生死又有多少人在乎,若非皇上对王钦先生不满,岂会无人求情,这其中有没有瑛贵妃说了什么也未可知。从那之后他便渐渐远了翊坤宫,毕竟他如今是御前的总管了,身份不同岂能与后宫来往密切。何况进忠那小子同时提了副总管,倒是多与后宫接触,而进宝寡言少语,最是忠心,存在感不强,有些事皇上也是会吩咐他去做。如此他的地位虽提了,倒不如以前稳妥,丝毫不敢出错,自己若是再不知收敛难保王钦的昨日不是自己的明日。
“惢心前儿做了双靴子,你有空去拿一下吧。”
娴贵妃只当御前不好说话,何况进忠进宝定是也想往前更近一步,李玉或许因此才不如之前自在。
“是,多谢惢心姑娘了。惢心姑娘在娘娘身边多得重用还费这份心,奴才空了便去取。只私相授受,若是皇上知道了难保不妥。”
李玉明白娴贵妃的意思,但想到惢心还是试探了一句。惢心也不小了,娴贵妃若是有心,成全了他们,自己虽不会投靠,但也是领情的。
“无妨,不过一双靴子罢了,你以前对她也颇为照顾。”
李玉见娴贵妃不知真不知道还是有别的想法不松口心里也有些淡了。
“皇上那还要奴才伺候,奴才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