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景良一时呆愣地站在原地,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他不知道怎么养马,他每日都是按照胡管事的指示做事。
哪有田蜜儿说的那些事......
代管马场,一个弄不好脑袋就保不住了,他们田家的人比不得胡管事将军府里有人。
想要拒绝,可又不能将真实的经过讲出来。
现在真正是骑虎难下。
“怎么了,刚刚急切地表忠心,做正事了反倒畏畏缩缩?”
南宫赟面上掠过一丝不耐烦,下人始终是下人,没见过世面,给个小小管事就诚惶诚恐,话都不会说了。
“大公子,小的定好生照料,不辜负将军府的期望。”
田景良忙跪到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
“嗯...”南宫赟从鼻尖轻哼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姓田,名景良。”
“田景良,我记住你了。一个月后我会再来......”
南宫赟说完,扯了缰绳,和白衣男子一同离去。
白衣男子侧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里也平静无波,状若无意地望了一眼田蜜儿。
南宫赟一走,马场又恢复了平静。
胡管事也已经被五花大绑地带走了,留下芸娘在家对着东哥儿哭哭啼啼。
郑妈妈守着二人安慰道:“胡嬷嬷可是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不会让姐夫有事的,你别担心。”
芸娘拿着帕子将脸的泪抹了又抹,“奴是奴,主是主,就算不死也只留下条贱命罢了,那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她伸手将东哥拉过来,“可怜我的东哥儿该如何是好?”
“都是田家的人害的,我说那个田蜜儿老往家里跑,肯定是她告的密,这个小狐狸精......”
郑妈妈也点头附和,“对,现在田景良成了马场的管事了,依我看,就是他们干的。”
芸娘说着目露凶光,长长的指甲都掐入了掌心,“我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下个月大公子还会来,我觉得......”郑妈妈凑到她耳边,低声说着。
芸娘眼睛微眯,边听边点头,郑妈妈的声音不大不小,站在旁边的东哥眨着一双清澈的眼睛似懂非懂地看着她们。
......
田家小院里,并没有因为田景良升官了就有人来道贺,一家人也没有半点喜悦,反而一脸忧愁。
大家都知道,胡管事不会那么容易被问责,老夫人会替他求情的。过不了多久,胡管事说不定就回来了。
而田家的人,眼下的处境却很尴尬。
“蜜儿,是你吧?把大公子带到仓库的人...”
田蜜儿知道瞒得过所有人,瞒不了田秋月。
哪有母亲见了自己女儿认不出来的,何况她身上那套衣服是田秋月亲手缝制的。
田蜜儿点点头。
“这就是你不愿意离开的原因吗?”田秋月轻蹙着柳叶眉,眼里含着一汪水雾...
刘孝娥坐一旁叹了口气,“孩子,没用的,逃得过一时逃不了一世,过了这个节骨眼,胡管事的母亲在老夫人耳边一说,主母允了你和他儿子的亲事,就真的晚了.......”
“再想走...没那么容易了...”田长文坐在上方深吸了一口气,田景良现在是马场管事,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他们有一点举动便会传得人尽皆知。
而且,所有人都在观望,都认为胡管事还会回来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先把马养好,等到了下个月再说。”田蜜儿认为那么远的事情先不要去考虑,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这里很多人是胡管事的心腹,会暗地里使什么坏也说不定。
田景良这个管事不是那么好当的。
“马...要怎么养?”田景良眉头紧锁,“我们家的马也是按着马场里其它的马养的呀。”
“那可不一样,胡管事在大公子来检查时才换了好的饲料,平日里喂的都是掺了劣质粮,当然养不好。”
田蜜儿看向田景良,心道,家里的马儿喝的是灵泉水,吃的是空间里灵田产的粮,外面的马儿怎么也养不出来那个样子的。
“我们首先需要将人员重新分工。”为了预防有人使坏,田蜜儿认为,必须要将事情落实到每个人头上。
这样,才能确保每个人对自己负责的部份尽心尽力。
田景良点点头,赞同田蜜儿说的话。
田景良拿出纸笔,同田蜜儿一起商定,重新制定了一些管理规则。
每个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所有人都合理地安排了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
第二天召集所有人开会宣布之后,有欢欣高兴的,那些人是被胡管事恶意多安排了活的。
有忿忿不平的,那些人是跟胡管事穿一条裤子的,平日里活最少。
只是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他们可不想背上不听命令,不配合田景良的要求,才没有养出好马的罪名。
田蜜儿见众人散去,便牵了小帅将整个马场逛了一圈。
查看有多少个水井,有多少个仓库,怎么做才不让人察觉到异样。
看得差不多了,田蜜儿带着小帅闪身进了空间。
梨树和桃树已经长出花骨朵,大概明天...就有新鲜的水果吃了。
点了收获,所有的粮食进了仓库。又将空出来的灵田继续种上。
田蜜儿来到灵泉边,一汪清泉犹如镜面,纹丝不动。
灵泉不用的时候,它也只是这么多,用的时候,也不见它减少。
小帅的变化太大了,不能让外面的马儿这么明显。
田蜜儿拿出随身带的水壶,装了满满一壶,又将玉米小麦黍米混合,装成一袋拎着出了空间。
趁夜间大家都已经休息的时候,田蜜儿轻手轻脚地出门,将水壶里的水往每一个水井都倒了一点。
就在她前脚刚走,后面跟着一个人,穿了一身黑衣,蒙着面,从袖中拿出小纸包,将白色的粉末也洒进了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