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蹬蹬蹬地踩入了王静烟的小院,望见房内透窗而出的烛火微光,他蛮横地过去推开了房门。
她的房门也没上栓,那是习惯性地为自己的夫君而留的门。
以前,他若在深夜推开那门,总是轻轻的,生怕吵着自己。而自己也总能迷迷糊糊地感知到他的回归,那种幸福的感觉,好久都没有了,已然有些模糊了。
粗暴的推门方式,将发呆出神的王静烟吓了一跳。
门口,王莽的那张脸,带着阴沉沉的怒色,只望一眼便叫人心惊胆颤。
坏事,果然生气了!
心中略有发虚的王静烟强挤出了笑,起身相迎。
“夫君。”
“哼,你做的好事!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子吗?!”
“我,我是看你最近心情不好,又总独自歇在书房中,怕夫君是嫌我们人老无趣,又不好意思提。毕竟夫君你身强体健,成日闷在府中,散不得心,夜里也无人聊以慰藉。纳妾这事本也是人之常情,便主动替夫君物色了,你放心,是清白人家自愿的,没有强迫之嫌。”
王静烟来到了王莽身前,急急解释着,并伸出手试图替他整整穿的有些歪乱的衣着。
她甚至以为,他与青儿已然经了事,不过是与许多年前将开明纳入他房中一幕一般的重现,让他发个脾气过了面子就好。
可是,王莽竟是将手不耐地拨了过去,拨开了王静烟的手。
“呵!清白人家自愿的?身不由己若也能叫自愿,那这天下就没有不自愿一说了!”
望着呆站在身前的王静烟,望着她那双错愕的眼,王莽没有怜惜,只将那揉和着失望与愤怒的言语,如连珠炮般,继续滔滔不绝:“她不过十四岁左右吧?还是一个孩子啊,一个天真的孩子!你觉着我花心也便罢了,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有这种不堪嗜好的人?”
“呵,伪君子,原来在你心中我也不过是个伪君子,人渣。”
“她不过一个可怜的孩子,天真孝顺的孩子,你竟逼她来与我,与我...做那种龌龊之事!我的审美就那么畸形吗?”
本就心情沉抑,情绪不稳的王莽,这次是真被刺激到了。他也不管自己讲的话,用的一些词,她王静烟理不理解得了,就是一句接一句地发泄着。
王静烟,温柔贴心归温柔贴心,却不懂自己,完全不懂自己!
他失望于她不懂自己,他愤怒于她竟以为自己是个恋童的人渣,居然会为自己找这么个小女孩来让自己玷污。
而她居然也忍得住狠心去乘一个小女孩之危。
王莽失望,她王静烟何尝不失望?
他居然如此不耐,如此无情地拨开自己的温柔。
曾几何时,这些是他向往的,也是他教自己的温柔方式。
她不在意他对自己发火,就算自己没有做错,他心情不好便朝自己发个火又如何?
她在意的是他赤裸裸的不耐与眼中的失望之色。
悄然无觉地,她到底是何时起变了,变得不像他了?
“怎么就是我逼她了?我也不过是帮她!她父亲被关入牢中,我没买她回来她也要将自己卖于其它人,一样是要遭身不由己的命运。我也是在帮她,入我们府中,入你房中总是比落入这世上任何一个人的手中都要好。”
失望,使王静烟忍不住地顶了嘴,自嫁于他以来,她第一次强硬地顶嘴。
王莽的胸中有一股子邪火,邪到他有抬手一巴掌呼过去的欲望。
但他强忍住了,前世的意识不允许自己轻易对女子动手。
深吸了一口气,他深拧着眉头,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王静烟,久久无语。
他在努力地压制自己的情绪。
“说的好,帮她那就帮到底,明日你亲自去把人父亲救出来,再把人家父女送回家,留些钱财给人家!”
片刻后,王莽捏着拳,沉着脸,丢了话便转身离去。
却在出了门后忍不住回头又丢了一句话:“别再干这种龌龊事了,我若真想要女人也会自己挑,别和孩子们一样把我当成虚伪的人!”
他不想再继续与王静烟言语争论纠缠下去了,因为她是大小姐,在封建社会土生土长的贵家小姐。与她争什么人人平等,真正的自由,想来也不过是个笑话。
再纠缠下去也不过徒增气性,他怕自己刚压下的脾气会忍不住暴走。
蹬蹬蹬...
王莽的步子踩得如此之重,离去的背影如此决然,毫不在意自己忍不住淌出的泪。
他的背影是红色的,那件衣服,还是自己熬了许多个日夜亲手为他缝制的。
一针一线,用了十分的心思。
因为她知道,那是他对赵合德的念想,她怕其它人做不用心,让他不满意。
而他穿着那件衣服匆匆而来,只是来撒气,转眼又决然地匆匆就走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
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与开明及怀能相处也算颇欢,她能感觉到二人确实曾为王莽消减过不少的烦愁。这不正说明自己的夫君就如儿子王获所说的,他毕竟也是个男人。
到底错在哪呢?
自己明明一直是如此地对他用心,为何却仿佛离他愈来愈远。
泪水无声,给不了答案。
明月无语,只懂相思却不解情。
门外吹进来的寒风,凌乱了烛火下的影子。
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她依然呆立着,没有去关门,因为无心思。
而此时,王莽书房旁的院中偏殿,黑暗中的王获在一阵急喘之后,将邪欲之火泄了个通透。
压制了理智的欲火去了,理智便重新主导意识,王获生出了害怕。
杀个卑贱的奴隶而已,想当初在长安城中,有几位公子哥儿没干过这事?
他怕的是王莽,那个在外人瞧来好名声的好人父亲,那个从小告诫过自己狗屁人人平等的父亲。
因为父亲口中的人人平等,当初他可被一堆伙伴指着笑,捧腹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这个奇葩父亲,也确实是奇葩。
青儿是他买回来的,也是他亲自送到父亲书房门口的。
将人送进去之后,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好奇地在房外偷听。
他想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会如何对这个小美人,是不是也与长安城中那些伙伴口中的父亲一样,嘴上说着一套,看着严肃正经,夜里搂着娇滴滴的美人又是另一个德行,甚至兽性。
他们说:男人嘛,都一个样儿,管他是父亲还是儿子。哪个父亲曾经又不是当过儿子的?
结果那傻子父亲居然真就要放人家走,还说要免费救她父亲出来,再送人家回去!
‘哼!本少爷花的钱,岂能打了水漂,便宜了那贱民一家!’
在暗中确认自己的父亲是往母亲的院中走去,他在略作思虑与犹豫之后没忍住垂涎地摸入了青儿的房中。
自己可是少爷,自己买的她。
王获觉着青儿定是会乖乖顺从不敢反抗的,甚至讨好的,可...
“不行!必须马上藏起来,千万不能让人发现让父亲知道,否则还不知道父亲会如何收拾我。”
“这不识趣的贱人,如果好好伺候我,少爷我还能给你些好处,下辈子投胎聪明着点!害我还得收拾,呸!”
略一思索,他不爽地在她身上呸了一声,迅速地翻身下床,穿好衣服,用被褥卷起了她瘦弱的身躯。
他打算将她拖到无人的柴房藏起来,明日再想法藏到出去采购的车中,拉去乱葬岗丢了。王莽若发现人不见了,就说已经送人回去了。
打开了条门缝,他望了一眼门外,确认无人后将门半开,拖出了她的尸体。
将尸体拖到门外后,他转过身掩好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