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鬼被揪了出来，公司的氛围都空前的高涨，每个部门都在紧密的转动，只有白雅得了空，来找盛栀聊天。
她抿了一口咖啡，眼下有着淡淡的黑青色。
“那举报邮件是早上八点多发到公司邮箱里的，听说昨天张成就留了封辞职信，今天早上主管去他家里的时候...”
白雅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才凑过来小声道：“听说人已经死在了屋子里面，警察初步调查说是自杀。”
盛栀面色平静，仿佛两人只是在谈论午饭吃什么。
午饭是白雅订的外卖，盛栀还拉上自家大哥一起。
解决了内鬼，盛云承忙的团团转，匆匆吃了几口，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盛云承一忙起来，自然没时间去管盛栀。
盛栀正好溜出去，给她的灵异委托所选址。
既然是灵异委托所，那必然是得在阴暗的小地方，而且还得鬼气重，但不能怨气重，怨气一重，就没人敢进来了。
她今天没带崇芜出来，一个人独自在街上游荡。
她没怎么见过后世的东西，对路上的一切都觉得好奇，正巧昨日白雅教会了她怎么线上支付，她一路看见小吃就买一个尝尝。
偏她长得乖巧，好些老板特地给她加大份量，导致她一条街走下来，整个人双手提的满满当当。
盛栀站在街边，有些无助，她手上的冰淇淋快化了。
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嗤笑，一双手接过她手上的塑料袋。
盛栀终于腾出手来舔一口冰淇淋，她转过头。
好心人长着一张娃娃脸，唇红齿白的，嘴角还能瞧见两颗小虎牙，个子却很高，盛栀堪堪到他的肩膀。
“我叫苏玉。”
男生对她笑笑，自我介绍道。
盛栀点点头：“谢谢。”
她两三下吃完冰淇凌，接过苏玉手上的小吃。
盛栀不大喜欢那些小吃，除了这个叫冰淇淋的味道不错，其他的多半都丢掉了。
苏玉空着手，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盛栀转头问。
“我无聊啊姐姐。”苏玉长的乖，弯起眉眼笑着，喊姐姐也让人心生好感。
盛栀皱皱眉，她要找鬼气重的地方就得把青皮鬼放出来，普通人可不能跟着她去，虽然看不见鬼怪，但接触过后也会损伤身体的。
“别跟着我了。”
盛栀丢下这句话，转头就快步走了。
苏玉站在街头，遥遥的望向盛栀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僵住，眉眼显出几分冷淡。
盛栀跑进一条小巷，没瞧见那个苏玉跟上来。
她从口袋里掏出百宝袋，借着狭小的巷口打掩护，放出了青皮鬼。
不对，现在不能喊他青皮鬼了。
盛栀觉得，既然要当自己委托所的员工了，就连鬼也不能长得如此磕碜，她用了点法术，恢复了冯正生前的样子。
正如冯正所说，他生前就是个普通的毫无特色的人，丢到人海里都难以找到。
冯正穿着一身格子衫，推了推眼镜，鼻尖嗅了嗅，手指往东南向一指：“那边。”
盛栀随手掏了张符出来，空手画了个传送咒，一人一鬼就这么消失在小巷里。
冯正指的地方，位处城内的下半城，比起富人居多的上半城，这里更加鱼龙混杂。
传送咒的降落地点是随机的，比起眼前的光景，盛栀更先闻到一股下水道般的臭味。
她捂着鼻子，艰难的睁开眼。
这是条小胡同，方圆三米外还站着几只呆愣愣的小鬼。
冯正是活死鬼，还有着无感，他也皱着眉捂着鼻子：“什么味啊！”
盛栀随手掏了个口罩出来，这还是盛母怕她接触灰尘塞到她包里的。
那几只小鬼怯生生的，连实体都没有，只有一缕魂体，盛栀挑了个看起来最胆大的，问：“小鬼，你知道这边哪里有商铺出租吗？”
盛栀身上泛着道术的味道，那只小鬼离她三米远，有些发抖。
“我...我知道。”
盛栀眼睛亮了下，那小鬼猛地深呼吸了下，喊了句：“但是我有个条件！”
刚才没听清，现在这小鬼声音一大，盛栀倒听出来了，声音稚嫩，不超过八岁。
她皱眉，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小鬼？
那只领头的小鬼喊出来这句话后，身周几只小鬼都站在了它身后，目光却时不时的看向盛栀。
都这样胆怯，应该都是年纪很小的孩子。
这里发生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多小孩鬼？
“什么要求，你说。”
那几只小鬼跟着那只领头鬼，向前飘去。
冯正被盛栀收进了百宝袋里，这里鬼气多，万一有隐藏的大鬼，趁她不注意把冯正杀了，那她可就损失大了。
她跟上那群小鬼，向前奔去，途中也没忘观察周围的环境。
她没来过下半城，这条胡同里多是破败的平房，到现在盛栀一个活人都没见过。
小鬼们悠悠的停在一处门前，那只领头的小鬼说：“就是这里了。”
房子破败，墙角都结了蜘蛛网，空气中除了臭味，还藏匿着一股死人的味道。
盛栀推开房门，掌心里满是灰。
这是间式样古朴的宅院，房子不大，堂屋的门大敞着。
那群小鬼在她身前，飘向侧屋。
盛栀推开侧屋的门，目光一凝——
一张铁架床上，躺着一具尸体。
看起来是位老爷爷，浑身干瘦，一双干枯的手搭在被子上，面容祥和，若是忽略那灰败的脸色，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四周空气都阴冷了两分，有两只小鬼低声哀戚起来。
那只领头小鬼带着哭腔：“我要你给我爷爷下葬，下葬好了我就告诉你最便宜的商铺在哪儿。”
盛栀目光沉沉：“你爷爷是什么时候走的？”
“两周前。”有一道小女孩尖细的声音响起。
“我们都是爷爷生前收养的孩子，爷爷是晚上突然走的。”有小鬼说道。
“那你们这是...？”
“我们在爷爷跟前走的，不怪别人，爷爷早就养不起我们了，那天我们想着一起出去乞讨，被人给了加了老鼠药的饭。”
领头小鬼低声说道：“我们死后，尸体被人拖到医院去了，我们飘不远，只能在这周围行动，爷爷走后，我们一直想找人给他下葬。”
“你是第一个能看见我们的人。”女孩鬼接话道，“那个跟在你身边的鬼看起来很强，我们想找你帮忙。”
盛栀攥紧拳头，低低的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