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姚军医非常厉害,小张会没事的。”那人以为温良淑担心小张,笑着安慰。
点了点头,温良淑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弟弟在哪,帮不上忙,只能做好触手可及的事。
经历了艰难的战斗后,温行风等人终于甩开日军,和另一批战俘汇合,同时派人和司正堂联系。
而竹下平次带了两个人赶到实验室,破坏仪器和药品。这也是本次行动最为关键的任务。
“太刺激了。”一个战俘激动地说,“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那是,这些小鬼子真该死啊,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全杀了。”另一个战俘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满是笑容。
旁边的战俘却是忧心忡忡,把耳朵贴在墙上,认真地听着周围的动静,握着枪的手青筋毕露。
“咋样?”身侧的人压低声音问。
摇了摇头,那人暂时放弃了,坐直身子,看向游博衍:“小鬼子突然安静下来了,不太对劲。”
心提了上来,温行风垂着眼眸,眉头微微皱起,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枪,脑海里许多念头争先恐后地涌出。
“这样,”温行风主动请缨,“我从他们后面绕过去,侦查一下什么情况。”
沉吟片刻,游博衍点点头:“好,注意安全。”
检查了武器,温行风悄无声息地翻过窗户,绕了一大圈,远远地盯着日军逐渐聚拢。
夜色下,灯影憧憧,温行风隐蔽在一道门后,只能看见他们凑到一起压着声音说话,声音听不真切。他放轻了呼吸,冒险凑近一些,全神贯注地听着。
“援軍はいつ到着しますか。”这句话他听清楚了。
隐隐约约地,他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带着笑意:“30分でいいです。”
半小时。温行风的脸白了,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继续听。
“彼らを見つめて、彼らが外に出ない限り、私たちは彼らを爆破することができます。”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得意洋洋地说道,引得身边的士兵笑着附和。
头嗡地沉了,温行风连忙撤走,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路上的敌人,回到战俘们隐蔽的地方。
“他们是准备等援军过来把我们炸死。”温行风言简意赅,顿了顿,补充道,“我们只有半小时了。”
“什么!”一人激动地吼道。
有人迅速捂着他的嘴,低声道:“你小声点,想把鬼子都引过来吗?”
见他摇了摇头,那人才松开手,凑近游博衍,问:“半小时内要解决战斗撤出去,我们要怎么办?”
打响战争之前,国军和共军都向苏州城发起了进攻,不求攻城,只要扰得他们应接不暇,抽不出手支援这里。到目前为止,约定的烟火没有在空中绽放,苏州城里的行动还没有结束。
据点是在交通主干道的附近,最好的支援方式是车辆。除了苏州城外,离这最近的有大量日军驻扎的就是无锡了,位于据点北面,从那过来差不多是半个小时的车程。
当即做出决定,游博命令温行风去通知竹下平次带着证据撤离,他和战俘把日军引到一楼的仓库。
“你尽量把竹下平次送出去,在路上和司正堂他们汇合。”游博衍神色严肃,叮嘱道。
先前司正堂就已经炸死了大部分敌人,剩下的都散落在这栋楼房里。游博衍把两个潜伏在战俘中的地下党派出去通知司正堂等人撤离,在路上伏击援军,为据点里的同志争取时间。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在枪声、奔跑、翻滚和爆炸中度过,温行风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精神高度紧张,只知道必须给游博衍争取一线生机。
终于,据点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碎片纷飞,温行风看见停在院子里的卡车被气浪掀翻。
四周重新恢复寂静。温行风看着隐在黑暗里的废墟,脸上现出迟钝的茫然,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游博衍呢?”
没有人应声。
“游博衍呢!”温行风忽然炸开,跳起来吼道。
颤抖的手摁在他的肩上,清脆的声音带着哭腔响起:“温行风,你冷静点,你冷静一点。”
愣愣地转向余锦瑟,温行风听到自己的声音高得过分:“游博衍呢!他人呢!”
余锦瑟没说话,看着他,眼泪滚落下来。
踉跄着退了两步,温行风环顾四周,视线从一张张脸上扫过。余锦瑟在这里,司正堂在这里,秋相微在这里,竹下平次在这里,但游博衍不在。
心脏一寸一寸地钝痛,温行风吸了口气,竭力调整好情绪,语气勉强平静下来:“我去找他。”
“我跟你一起去。”余锦瑟立即道。
缓慢地点了点头,温行风冲司正堂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转过身,走向据点。余锦瑟紧紧跟在他身边。
司正堂看了秋相微一眼,后者愣了一瞬,快步跟上。
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弱弱的声音:“宿主,你说有没有可能,就是游博衍没有死掉?”
脚步一顿,温行风面上依旧悲痛,心却放松下来,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啊?”
长宁人性化地干咳一声:“看你们打仗太投入了,忘记我是一个系统了。不过我扫描了一下废墟,找到了游博衍的生命体征。”
“在哪?”温行风赶紧问。
“就在大门口那被压着的,你们过去就可以看到了。”长宁给出一个指向标。
靠着系统的辅助,温行风很快就找到了昏迷的游博衍。伸手一探鼻息还算平稳。他放下心来,和余锦瑟掀开门板,把人弄了出来。
真正结束这一切已经是翌日中午了。游博衍醒了,惊动了睡在床边的温行风。
“你总算醒了。”温行风松了口气,站起身,意欲转身倒水。
手却被一把拽住了。游博衍用手指勾着他的手指,委屈地看着他:“你去哪?”
“我去给你倒杯水。”温行风无奈地说,想要抽回手。
却又一次被抓住。他看着游博衍,后者脸上的表情更委屈了,执拗地问:“你去哪?”
性感的喉结滚了滚,温行风反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我哪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