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快要被累死了。
白日忙着公务就算了,偏偏晚上也要看卷宗。
这么一忙起来,就冷落了小家伙。
这日,沈念在书房看卷宗的时候,听到了开门声。
抬头一看,可不就是那小家伙伸个毛茸茸的小脑瓜,小心翼翼的往里打量。
不小心和沈念对视,被惊了一下,快速低下头,耳根瞬间就红了。
沈念笑出声。
这小家伙怎么这么久了还是这么可爱。
“过来坐。”
沈念伸开双臂,白鹤竹乖乖的坐在她怀里,亲亲她的脸颊。
“怎么了,自己玩儿无聊了吗。”
窝在她的怀里,白鹤竹恹恹开口。
“嗯,无聊。”
说罢,手就开始不老实。
沈念轻咳一声,按住他乱动的手。
“别闹,还有事要忙呢,”
亲了亲他的唇畔,让他正坐在自己怀里,把面前的卷宗展开给他看。
“看看,能看懂吗?”
白鹤竹撇撇嘴,丧气道“我不认识字。”
“小时候没有机会学,等长大了些就被送进了南风馆,也没人教我识字。”
说着,他又把自己转回去。
“沈大人教我识字好不好。”
一边说一边用头蹭沈念撒娇。
两个人在一起已经半年多了,刚开始白鹤竹特别怕沈念厌倦了他,腻味了他,所以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
但是时间长了他发现,沈念不仅没有厌倦他,反而对他越来越好。
把他宠的不像话,也越来越喜欢和沈念撒娇。
没事就窝在沈念怀里蹭来蹭去。
搞得沈念每次都哭笑不得。
“好啊,我来教你写字。”
沈念提起笔,拿出一张空白的宣纸,在上面写上三个字。
“这…可是我的名字?”
沈念奖励般的亲了亲他的唇角。
“我们小白真聪明。”
白鹤竹按照沈念写的字,照葫芦画瓢,歪歪扭扭的写了下来,一边写,嘴里一边嘀咕“白 鹤 竹”
写完,伸出纤长的手指,指着这几个字,看着沈念,眼神中带了几分期许。
“大人快看,我写的好看吗。”
沈念轻咳一声,掩了笑意。
“好看。”
白鹤竹嘟了嘟嘴“大人不诚心,该罚。”
“如何罚?”
“嗯…就罚大人写大人的名字给我好不好。就…写在我的名字旁边。”
沈念依着他,在他名字的旁边写上自己的名字。
小家伙满意了,笑眯眯的把这张纸板板整整的叠起来,放在自己的怀里。
“那我这几日就先学这几个字,等我学会了,大人再教我别的可好?”
沈念亲亲他的下巴。
“好,都听你的。”
“这段时间太忙了,等过几日我把手头的活处理一下,就带你去赏梅可好?”
“前几日去办案的时候,发现有一处梅花开的极好,想来你会喜欢,便记下了。”
“真的嘛。”
白鹤竹笑意盈盈的坐起身,看着沈念的眼神亮晶晶的,凑上前去亲亲沈念的嘴角,眼中的笑意怎么忍都忍不住。
“大人,您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从来不嫌弃我出身微寒,也不嫌我什么都不懂。”
“本来还以为您是把我当个玩物,玩几日就厌了。”
“没想到,都这么久了,您还这么宠着我,都要把我宠坏了。”
“宠坏…?”
沈念说着,把手往白鹤竹的衣衫里探去。
“比起宠坏,我更想把你玩坏。”
白鹤竹本就憋了几日,现下身上敏感的不行,被沈念这么一碰,身上就瘫软了大半。
“唔…大人…您别…”
白鹤竹颤着声音讨饶,可声音让沈念听去,就是另一番意思了。
沈念抬头吻上他的下唇,轻轻啃咬,声音含糊不清。
“别什么?”
“嗯…”
……
没过一会儿,白鹤竹就缴械了,瘫在桌子上,一动不想动。
沈念照旧帮他擦拭,还趁机吃了不少豆腐,惹得白鹤竹险些又起了反应。
看着白鹤竹红着眼睛嗔她,沈念笑着把他抱起来,亲了亲他,抱着他回了房间。
“你睡一会儿,我先去把卷宗看完,一会儿回来陪你。”
白鹤竹浑身酸疼的厉害,回应沈念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轻轻哼一声,代表自己听见了。
-
沈念紧赶慢赶忙完了手头的活,和皇帝告了假,打算带白鹤竹出去玩几天。
从告诉他这个消息的开始,白鹤竹就没消停过。
一会儿选外出穿的衣服,一会儿又琢磨着带些什么糕点,可把他忙坏了。
沈念看着他欢喜的样子,心中也舒坦,便由着他折腾。
最后,小家伙整整拎了两大袋糕点,献宝般的递到沈念面前。
“大人您看,我带这么些糕点,咱们到时就不会饿了。”
沈念接过他手中的糕点,扶了扶额。
“我们可以在路上随时买的,用不上带这么多。”
“可是要是买的话又要花好多银子,大人每日这么辛苦,银子赚的不易,我不能为大人分忧,就想给大人省一些。”
说着,抱着沈念的胳膊晃了晃。
“大人,您就答应我吧。”
最后,以沈念拎着两大包糕点上马车告终。
在马车上,小家伙不似第一次坐马车,离她那么远。这次恨不得把自己都窝进沈念怀里,感受着她的体温。
沈念也乐的小家伙黏着自己,便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白鹤竹看沈念闭目养神,也乖乖安静下来,没有打扰她。
沈念就搂着温软的小人儿休息。
她刚要睡着,马车竟颠簸起来,外面的马发出嘶吼声,像是被惊着了。
沈念第一时间把白鹤竹抱出来,一只手环着他的腰,腾空而起,一只脚踏上马车车棚借力,最后平稳落在地面。
只是可怜了白鹤竹带出来的糕点,和马车一起埋在了雪里。
白鹤竹则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念抱出来了,等他反应过来才知道后怕。
窝在沈念怀里,微微颤抖。
沈念一边安抚他,一边看向前面的人。
像是一伙山贼。
这是看她们的马车不错,想要劫她们?
真是自不量力。
还没等她开口,那帮人就用刀指着她们。
“大雪天的,这位小娘子是要去哪啊?这山上可不安全。”
几个男人猥琐的笑,让沈念看了就恶心。
他们身后有一辆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马车,而地上还绑着一个男孩和一个男人,看起来是哪家的小少爷和车夫。
“这样吧,你们给哥哥交些保护费,哥哥护着你们上山,怎么样?”
这男人露出一口大黄牙,沈念皱了皱眉,实在是不想和他们多周璇。
把白鹤竹按在怀里,怕他看到一会儿的血腥场面。
“乖乖的把眼睛闭好。”
白鹤竹点点头,窝在沈念怀里,一动不敢动。
几个男人哈哈大笑。
“这小妹妹还知道保护怀里的男的呢?”
“什么男的啊,还得要女人保护?”
“小妹妹长得这么好看,不如跟了哥哥,以后哥哥保护你,不收保护费的那种。”
说着,就朝着沈念走过来。
沈念摸到银针,手指一弹,正中最前面的男人的眉心。
“轰”的一声,庞大的男人倒地,还伴随着手脚抽搐,七窍流血。
没过一会儿,便没了气息。
剩下的两个男人吓坏了,腿软的跪地上。
根本没人看清沈念是怎么动手的。
他们这才意识到眼前女人的恐怖实力。
他们开始跪下磕头,一下一下的,额头开始往外渗血。
“女侠,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就是混口饭吃。”
沈念没说话,他们也不敢停,只能不停地磕头,求饶。
沈念挑眉,冷笑着看着他们,
“靠打劫混饭吃?这饭你们也能吃的安心?”
“对不起,对不起女侠,您饶我们一次,以后我们肯定不干这种勾当了,您饶了我们吧。”
山脚下只传来磕头声和求饶声。
沈念本就不是什么善人,而且还是他们先招惹的她。
呆在白鹤竹身边太久了,敛了身上戾气。
她自己都忘了,她是杀了多少人才走到今天的位置的。
“想让我饶了你们,可以。”
“只是……”
她故意停住。
两个男人果然上当,停下磕头的动作。
“您说,只要我们能办到,您是要银子还是什么都行。”
沈念微微勾唇。
“我的银针还剩一根,也就是说,你们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具体活下来的人是谁,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两个人接收到沈念的信号,开始给对方磕头。
“二哥,你看我还年轻,你肯定不想我这么早就死了对吧。”
“三弟,二哥也不容易,家中还有妻儿要养,你体谅体谅二哥吧。”
两个人刚开始还算客气,你来我往的。
但后来,大概是看对方没有松口的意思,二人一改刚才卑躬屈膝的态度,开始大打出手。
“你他娘的,这么大年纪了,还有什么活头,死了算了。”
“你小子平常就野心思最多,现在暴露出来了吧。”
两个人都朝着对方身上挥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对方最脆弱的位置。
五分钟以前,他们还称兄道弟。
而现在,他们都想让对方死。
只因为沈念的一句话。
沈念就安安静静的站着,没有说话,眼神中除了平淡什么都没有。
白鹤竹睁开眼,偷偷看了沈念一眼。
他被沈念眼神中的平淡吓到了。
仿佛在沈念眼里,有人在她面前死掉,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沈念。
哪怕他依旧被沈念抱在怀里,他依旧觉得她离得好远。
“大人…”
白鹤竹小声唤她,轻扯一下她的衣袖。
沈念抬眼看他,眼神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嗯?怎么了?是不是冷了,还是害怕了?”
沈念帮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柔声哄道。
“别怕,有我在呢。”
白鹤竹感受到沈念的情意,又缩回沈念的怀里。
不管沈念是什么样的人。
哪怕她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他也不会离开她。
那两个人打了半天,终于分出了胜负。
年轻人赢了。
那个年纪稍大些的,死在了年轻人的刀下。
他如释重负的擦掉额头的血迹,跪爬着来到沈念的脚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女侠,你看,我给他杀了,你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沈念将搂着白鹤竹,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躲瘟神一样躲着他。
“你还记得我刚刚说什么吗?”
沈念淡淡开口。
“我说的是,我还剩一根银针。”
话音刚落,银针不偏不倚的刺进男人的眉心。
一共两个人,自相残杀,杀掉一个,剩一个。
一根银针,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