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想那么多了。”
看出江辞月在想什么,迟姐勾唇,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等你出去之后慢慢查,这人连你在里面都不想放过你,你出去之后肯定还会有别的动作的。”
想到这里,她从衣兜里拿出一根泛黄了的大肠发圈:“这个送给你,你别看它又老又旧,这可是当初另一个江辞月送给我的宝贝,我一直留到现在。”
“我的案子后面可能还要开庭审理,大半可能是又要进去待个几年,你在外面,我也照应不了你,这个发圈你留着,遇到摆不平的事情了,去城南的一家叫做【陌生】的小超市里,有人会帮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发圈套在了江辞月的手腕上:“这个发圈可能只能用一次,你要珍惜着用。”
“不过,就算以后你用完了,我也希望你不要扔掉。”
“这是我的幸运物,以后也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江辞月垂眸,看着迟姐给自己手腕上套的那个发圈,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她五年前为了感谢迟姐对她的照顾的时候送给迟姐的。
那个时候她每天受欺负,身上有点能用得上的东西都被抢走了。
这个大肠发圈是被人嫌弃所以才留在她身上的。
当时的江辞月怎么能想得到,五年后,这个发圈会以这种方式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她咬住唇看着迟姐的脸,诚恳认真地开口道:“迟姐,你放心,这个发圈,我会一辈子都好好保存的。”
这不但是迟姐对现在的自己的照顾,也是曾经自己那段黑暗生活中唯一的一抹亮色了。
“你不嫌弃就行。”
迟姐笑了笑,这才指了指江辞月身后的脸盆:“走吧,我陪你去洗漱。”
“这群人,我不过就是和你分批去洗漱了,她们就能在你面前阴阳怪气说那些话。”
“我要是离你远了,说不定她们还真敢对你动手呢!”
“从现在起,到你出去之前,你连上厕所都要跟我在一起,听到了吗?”
江辞月感激地点了点头:“好。”
“乖啊。”
看她认真的模样,迟姐忍不住地想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小哑巴,唇角不由地浮上了笑意:“五年前的她要是能说话的话,应该也是跟你一样的。”
江辞月知道迟姐说的五年前的人就是她自己,也忍不住地笑了笑:“嗯。”
只是现在时机不对,如果可以的话……
她真的想和迟姐坦白自己的身份,然后和她聊上几天几夜,聊这些年的不易和心酸。
但现在,在这种地方,她也只能不去提起当初的事情。
江辞月是下午三点钟从傅家老宅被带走的。
到了警局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半。
所以这天下午三点半,女警准时来到看守所,将江辞月带了出去。
“记得我说过的话!”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迟姐轻笑着开口道。
江辞月点头:“我记住了!”
“你怎么还跟她认识上了?”
在让江辞月签通知书的时候,女警淡淡地看了江辞月一眼:“她可是杀人犯。”
江辞月抬眼看了女警一眼,唇角微微上扬:“我相信她不会杀人。”
她曾经也被判定是杀人犯,但迟姐相信她没杀人。
所以,她也相信迟姐。
女警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知人知面不知心。”
江辞月勾唇笑笑:“谢谢提醒。”
说完,她将签好了字的通知书递给了女警,转身出了看守所。
看守所外面,唐若若和承山正站在树荫下面等着她。
唐若若的手里还抱着一大束的鲜花。
见江辞月走出来,她连忙抱着那一大束花冲上来,将花塞到江辞月的怀里:“欢迎回来!”
女人的举动,让江辞月有些哭笑不得。
她一边嗅着好闻的花香,一边无奈地看了唐若若一眼:“你搞得我觉得我像是在里面关了好几年。”
不过是24小时的临时问询的关押而已,用得着这么隆重吗?
“你懂什么,这叫仪式感!”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消毒水把江辞月从头到脚都喷了喷:“来,祛一下霉运!”
江辞月一边配合着她将手臂和脚都抬起来,一边幽怨地看了承山一眼:“你就这么由着她胡来?”
承山点了点头,很诚恳地开口:“没办法,我是妻管严。”
“是女朋友管得严!”
唐若若扁唇纠正他:“谁是你妻子了?”
“连婚都没求呢,别想占我便宜!”
承山顺从地笑了笑:“对,是女朋友很严格。”
说完,他转头看向江辞月:“我很严格的女朋友给你制定了一整套的出狱仪式感,走吧,上车去体验一把。”
江辞月看了一眼手里的花,又看了一眼唐若若和承山:“所以,这一束花不是全部的仪式感,只是个开头?”
唐若若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
“你是被冤枉入狱的,仪式感更要做的好一点,给你祛一祛霉运,以后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说完,她连忙伸出手去拉住江辞月:“走吧,我们……从剃头开始!”
江辞月震惊:“剃头!?”
“是剪头发,剪头发。”
承山连忙一边解释着,一边在江辞月的后面推着江辞月的肩膀:“放心吧,不会把你剃光的。”
三个人笑笑闹闹地上了车。
到了车上之后,江辞月一边将手中的花放下,一边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偌大的看守所外面,除了远处的树荫下停了一辆她不认识的车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人和车了。
“奇怪。”
她皱起眉头:“怎么没有记者媒体过来?”
昨天凌寒霜的事情闹得那么大,肯定全城的新闻媒体都知道她入狱和傅卿琛配合调查的事情了。
现在她出狱,为什么一个来跑新闻的记者都没有?
“我也很奇怪。”
承山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皱眉道:“本来我还想通知我认识的安保公司派人来清场呢,结果这里好像早就被人清过场了似的,太诡异了。”
“这有什么诡异的。”
副驾驶的唐若若翻了个白眼:“也许那些新闻媒体记者们知道从辞月这里挖不到什么料,去找傅卿琛了呢?”
“毕竟傅卿琛是本地的大少爷,辞月是外地来的没身份的人,他们肯定更倾向于去到傅卿琛那边找八卦了。”
“不过这样不挺好的吗?也没人打扰我们。”
说完,她深呼了一口气:“承山,去我之前跟你说的那家理发店,冲冲冲!去给辞月祛霉运!”
“好嘞!”
车子飞快驶离。
江辞月下意识地从车窗里看了一眼远处停在树荫下的那辆黑色轿车,心里满是疑惑。
这件事怎么想怎么都透着诡异。
那辆车子里的人是谁?
是帮她清场的人,看她笑话的人,还是……仅仅是陌生人?
看着他们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黑色轿车里,墨北琛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眼前全都是江辞月脸上灿烂的笑。
似乎她从未在他面前这样笑过。
原来,眠眠那灿烂明媚的笑容,是遗传了她的。
原来,她也能笑得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