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淮安眼神满是阴霾。
他着吐血的书韫,没有任何的怜悯,厉声对着门外的保镖大吼。
“把她给我送到手术室去!”
“通知医生,给蔓蔓准备手术!”
斩钉截铁。
书韫对所有的人和事都不抱着期待了,所以她全程都没有挣扎反抗,又或者,是她根本就反抗不了,她现在就是鱼肉,任人宰割。
在脑癌的疼痛一波一波的袭来的时候,书韫是真的希望恨不得就这么死去。
可是她竟然没死,又会被再次疼醒过来。
躺在移动病床上的书韫,被疼得昏迷过去,又因为疼痛而醒来。
其实不过才过去了半个小时,于她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无比。
书韫不知道吐了多少的血,嘴唇也被咬破。
被送入手术室的时候,手术室的医生都发现了书韫的身体不对劲。
但这些医生都收了景家的钱,就算知道不对劲,又怎么敢说什么?
而且,从活人身上取肾,本来就是违法的。
他们不过是敢怒不敢言。
临死之前会想到什么呢?大约这一次书韫是真的熬不过去了。
她被推入手术室的时候,睁开眼睛,一团冰冷的白炽光映入了眼帘里。
光刺得她视线更模糊了。
她却从那一团光晕里,看到了很多。
弟弟书宴,闺蜜弯弯,景淮安,傅亦寒……
‘姐姐,等我回来,我一定会重建书家。’
‘姐姐,你一定要等我。’
书宴……
你在哪里?
很多纷乱的画面闪过,她抓不住,最后脑海里却闪过一张清丽冷漠的脸。
‘妈妈,你不要走!妈妈你不要走……’
女人回头看她。
看到那一双茶褐色眼眸……
书韫竟然鬼使神差的想到了霍夫人!
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在扭曲破碎,变成了纷纷扬扬的粉末,全部都掉下来,砸到了她的身上。
她感觉不到任何的痛。
这会脑子倒是不那么疼了,但她还是觉得难受,很粗的麻药针刺入,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渐渐地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暗,即便是她想要保持着清醒。
但还是扛不住这重重的疲惫感,眼帘开始一点点的合上。
就在医生拿起手术刀的那一刻。
有人闯入了手术室里,手术被迫中止。
医生回头看过去,面容紧张。
“你谁……”
这是霍佑安第一次露出如此难看的脸色。
他站在那里,穿着休闲的风衣,但是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冷厉阴沉的气息,仿佛他就处于危险地漩涡中心,谁若靠近,就会被撕扯成残渣。
几乎是眨眼间,空气里就满是诡异的戾气。
霍佑安一步一步的走到手术床边,动作小心的把已经接近昏迷的书韫抱了起来。
就是那瞬间。
大约是男人身上的气息, 和书韫脑海里的某一幕诡异的重叠在一起。
原本已经要闭上眼睛的书韫,她却强撑力气,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撑开眼睛。
她染血的嘴唇,一张一阖。
“是……你……吗?”
声音哑不可闻。
是她在做梦吗?好像又回到了当初监狱里的时候。
那个在她身边停留的男人,那个握住她手,给予她力气和勇气,让她撑下去的男人。
仿佛又来救她了。
可他是谁?
她还没有……对他,说一声谢谢。
他是不是认识她啊……
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一次次的救她呢?为什么呢?
可他是谁?
她真的好想知道他是谁啊……
男人抱着她,手臂在无声地圈紧,薄唇紧抿成直线。
他没有说话,抱着书韫离开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
空无一人,景淮安也被警察带走了。
自然是霍佑安报警的,其实还有其他的办法,但是他就是想要搓一搓景淮安的锐气。
书韫倒在他的臂弯里,最终还是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只是有时候,她会无意识的抽搐。
“疼……”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有一双温暖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拍着她。
男人沉着声音,柔哄着她,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很快就不疼了。”
“就好了……”
“有我在。”
“别怕。”
最后,霍佑安握住了她的手,想要给予和之前一样给予她力量。
当霍夫人得知书韫的情况之后,赶来医院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霍夫人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