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种令人心惊的压迫感,让书韫瘦弱的身体微颤着。
她强撑着坐起来,睁大眼睛看他,距离离得近了一些。
她才看清楚了他的脸。
男人面色如同一滩死水,眉梢眼角都是压抑的阴霾。
书韫张了张嘴,很艰难地解释。
“你还要我说多少次?我不能给……书蔓捐肾,我会死的。”
“而且,书蔓她是在装病……”
回应她的,是景淮安的狂怒,他压抑不住那一颗愤怒的心,扯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床上摔在地地上。
剧痛让书韫很快就清醒过来,但是身体软绵绵的没力气,她狼狈地趴在他的脚下,从她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他锃亮的皮鞋。
她忽然有些喘不过气,眼前天旋地转的。
“书韫,是不是我对你太仁慈了?是不是我对你太仁慈了?书蔓病入膏肓了,只是求你一个的肾,你不肯救她,你还污蔑她装病?”
“你简直不识好歹!书蔓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姐姐?!”
景淮安愤怒不已,他没想到书韫还敢胡说八道。
装病?
蔓蔓装病对她最又有什么好处?
只有书韫,她分明就是盼着蔓蔓死!
而且,蔓蔓都因为书韫不肯救她,而心死到割腕自杀了!
他怎么还能继续拖延时间呢?
他不能为了书韫,而继续对不起书蔓。
书蔓为了不让他逼书韫强行捐肾,用死来威胁他。
就是不要他伤害书韫。
可是书韫又做了什么?她简直比毒蛇还要狠!
想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地,漆黑的瞳孔之下浮沉起了刺骨的凛寒。
书韫头晕目眩,他的声音也听不真切, 脑海里只是反反复复的碾压过一句话。
怎么会有她这么狠心的姐姐?
书蔓也配做她的妹妹吗?
书蔓这么着急的要逼她手术,是等不及想要她死了。
书蔓又在害怕些什么呢。
书韫觉得可笑。
书韫真的觉得很可笑,所以怔愣了片刻后,她克制不住地凉笑出声。
书韫笑到近乎呕吐,双眼猩红,她宛如疯子。
“景淮安!”
“我没有书蔓那样的妹妹,我……没有。”
“她早就该去死了,她要是真的死了,我会放鞭炮庆祝!”
她压抑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绝望,书蔓早就该为她的女儿抵命了。
这一句话,是彻底的激怒了景淮安。
他眸子嗜血而阴冷。
景淮安残忍地将她从地上拽起来,连拖带拽的将她往公寓外带。
他不给她挣扎反抗的机会,那双幽暗的眼睛冰冷得如同毒蛇一般。
“我告诉你,这个肾你必须给蔓蔓。她死,你死。”
“不就是一个肾而已,你至于这么恨她吗?!”
“如果蔓蔓有什么事,我会把你挫骨扬灰!”
书韫头痛欲裂,面对景淮安的暴怒,她拼命地推搡着他,但男人的身躯却纹丝不动。
死亡而紧张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书韫最后被他粗鲁的丢到了车上,撞得头晕目眩的。
等到高烧的书韫被景淮安带到了医院。
书韫她不住的哆嗦,被景淮安强行拖拽着走,脸色苍白,透明而病态。
还没到病房,书韫就看到了被护工推出来的书蔓。
书蔓又比之前瘦了很多,一脸的病容和憔悴,她的手腕缠着厚厚的绷带,坐在轮椅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可怜脆弱。
“淮安哥哥,你答应过我……不会勉强姐姐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如果你……继续逼她救我,我……真的就会死在你面前!不管姐姐怎么对我,她都是我的姐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啊,就算她恨我,可我也不许你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