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这样对她……”
书蔓眼底都是哀求,她哭了起来,泪水簌簌而落。
书韫气到发怔,她看着演得一手好戏的书蔓,几乎大笑出声。
“书蔓——”
言语间,是咬牙切齿的恨意。
书蔓这一副白莲花的架势,或许男人都会被她所蒙骗。
书韫只觉得愤怒,从未有过的愤怒。
她冷嘲热讽的开口,尖锐地道,“书蔓,你不要再演戏了。我看到你演戏我想吐,不管我做什么,我都是你的姐姐?装病的人是你,逼我捐肾的人是你,害死我孩子的人是你。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演戏?!”
书韫气到全身发抖,书蔓是坏事做尽的那个人,偏偏景淮安却信了她的单纯天真。
看到书蔓委屈落泪,景淮安暴怒之下,狠戾地掐着书韫的脖子,“为了不让我逼你,她都割腕自杀了!差一点就抢救不过来,你为什么还能这样恶意的揣测她?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触及到男人眼底的恨意,书韫的身体毫无知觉,她的心口却是毫无预兆地抽疼。
“她割腕自杀?她不是没死吗?若是她死了……”
书韫已经很虚弱了,微弱的声音很快就被海风吹散,瞳孔深处满是淬毒的恨意。
“她去死啊!她最好现在就去死!我一定为她拍手叫好!”书韫失去了理智,怒极反笑!
书蔓割腕自杀,书蔓舍得死吗?
掐着她脖子的力道逐渐的加大,像是要扭断她的脖子。
书韫快无法呼吸了,脸色透明,可是眼底却没有一丝的惧意。
她的手在包里摸索着,她早就随身准备好了一把小水果刀。
就是为了预防不测。
她书韫就算是死,也由不得别人。
景淮安是真的想要杀了她,他一次次的想要放过她,只是让她救书蔓,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
但是她不愿意。
她有拒绝的资格吗?是她逼他对她狠心的!
“你以为你有拒绝的权利吗?书韫,今天不管你说什么,你都必须要进手术室!”
景淮安说完,他猛地甩开了她。
她的脸失去了血色,像是一朵逐渐枯萎凋零的花,轻飘飘的跌落在尘埃里。
她倒在地上,脑海一片空白。
一定要进手术室是吗?
书韫颤巍巍的抬起头,通红的眼睛对上了书蔓的目光。
相较于书韫的狼狈屈辱,书蔓坐在轮椅上,眼底却是弥漫开的笑意。
她眼中都是势在必得的笑意,像针尖一样,扎得书韫的眼睛疼。
景淮安一直迟迟不动手,说到底还是对书韫心软了。
她不能坐以待毙,霍夫人都回来了,书韫不死,迟早有一天她在监狱里做的事败露了,景淮安会后悔这么对书韫的。
她不能让景淮安后悔,心软。
所以书蔓自导自演了一场苦肉计,她越是不让景淮安为难书韫,越是体贴的为书韫着想。
景淮安就越是愧疚她!
这一点,书蔓拿捏得死死的。
一想到今天晚上,书韫就要死在手术室里,她就觉得手腕都不疼了。
她等这一天很久了。
那次在监狱里,要不是霍佑安突然带人来了,她早就让书韫去死了。
书韫多活了这么久,已经够本了!
书韫摸索到了包里的水果刀,眼底陡然就爆发出强烈的杀意。
她闭上眼睛,忽然疯了似的就往书蔓的面前冲去。
水果刀挥舞着,冷冽的锋芒像是要刺入书蔓的心脏深处。
“书蔓,你该死了!”
书韫这一刻是痛快的,红着眼睛的她,已经彻底失去理智。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景淮安更是紧张到心跳停止,他脸色骤然大变,在水果刀要刺向书蔓的身体时。
景淮安冲过去,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空手接住了那一把水果刀。
随后。
景淮安一脚踹开书韫。
刀子砰的一声落地,刀锋上沾染满了景淮安手指的血红。
温热的液体坠落到地砖上,美得逼人。
书韫的腹部被踹,肚子里仿佛有刀子在搅动,她爬不起来,失去了生机,呼吸也越来越低,像是一具死尸。
景淮安的脸色狠戾而阴沉,手掌心全是血,被拉开了一条很深的口子。
他好似感觉不到疼,视线定格在书韫的身影上。
喉咙间有血腥气翻涌,明明受伤的人是他,可他竟然会因为她而担忧。
他刚才情急之下踹那一脚——
她被踹出去,撞到墙壁,又倒了下去。
那一刻,他听到了剧烈的碰撞声,好似有什么骨头都碎了。
该疼的人是他,他也是该愤怒的,可是看着奄奄一息的书韫。
景淮安的心底爬上了一股很深的恐惧,将他整个人的心脏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下一刻就要滞闷而死!
景淮安怕了,瞳孔里浮现出惊恐,他顾不得自己的手,跌跌撞撞的奔向书韫。
他心慌意乱,手脚都在发抖,好像下一秒就要跌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景淮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书韫面前的,她在痛苦地挣扎,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着,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呼吸声。
整个医院的走廊忽然安静下来。
景淮安不敢伸手去触碰她,怕一碰,她就要碎了。
太过安静的空气里,书韫痛苦的喘息也清晰无比。
她全身都在颤抖,痛得眼泪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
她恍恍惚惚的抬起头,泪水晕染了眼睛,她看不清他的脸。
书韫哽咽战栗,是那么的痛苦。
“小安子……”
“我不会给书蔓捐肾……”
“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