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精神甚至都有些错乱了,分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没了几个孩子。
“你抱抱……我……”
她如可怜兮兮的破布娃娃,在地板上发抖,乱发下的双眼是空洞和黑暗。
她的手一直没有放下来。
她一直就那么冲他伸出手,卑微又悲怆地哀求着他。
她好冷啊,也好痛啊,心底的痛只有他能够抚平。
他就是她所有的救赎。
可是……
书韫不知道是怎么了,他明明就站在那里,可他和那么多人站在一起看她的笑话,冷眼旁观,视若无睹。
他没有抱她。
他就那么看着她,冷淡的眼神无形之中就化作了一把刀刃,将她的灵魂重重的创伤。
这一刻,她好像清醒了,又好像比之前更茫然了,尖锐的痛楚在神经上掀开——
而她在冷寂的空气里,听到傅亦寒毫无感情地声音。
“晦气。”
“来人,把这个女人拖出老宅。”
“今天是我和笙歌的订婚宴,见血不吉利。”
声音冷冽,一个字一个字的很是清楚。
晦气。
这两个字落到书韫的耳畔,她倏地就听不到所有的声音了, 周围静谧得有些可怕。
她忽然就抑制不住的又哭又笑,身体剧烈的抽搐,鼻血横流,比疯子更像一个疯子。
她笑到几乎失声,眼泪横流。
那一刻。
书韫眼睛里的黑暗愈发的浓重,一眼望进去,里面盛满了绝望和深深地自嘲。
她整个人都仿佛是冰雕一般,在慢慢地碎裂,融化,在灯光下要慢慢地消失了。
透明得近乎要化了。
傅亦寒搂着宋笙歌头也不回的离去,一波人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傅亦寒都发话了,佣人就来拖满身是伤的书韫出去。
一场闹剧,以晦气两个字收场!
天旋地转间。
刺骨的寒风一次次的刮来,书韫穿了羽绒服,但还是好冷,身体是冷的,心是痛的。
她的心被捏得很碎很碎,眼角余光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
眼泪像是都冻结在了脸上,鼻腔被棉花堵住,不能呼吸。
寒风来来去去,麻木空白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荡着晦气两个字。
排山倒海袭来的绝望和痛苦近乎撕裂了她。
她在下一刻,听到了一道温润如三月春风细雨的嗓音。
“住手。”
“把人给我。”
意识彻底麻痹,佣人松开了她,她倒入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里。
还是那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是……
霍佑安?
他的动作很轻,唯恐弄疼了她,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
她有一种……被阳光包围的温暖感。
五脏六腑间的冰霜被暖阳融化,春风扑面,她只想沉沦在这样的温柔里。
像是置身在了漫山遍野的桃花色里,想这么一直睡下去……
霍佑安一向是不喜欢凑热闹的人,一直都陪着安安静静的霍云霜。
若非是听人说,书韫竟然犯贱到在送到傅宅让人睡,他不会知道那人是书韫。
霍佑安当即脸色沉了,不管不顾地追了出去。
霍佑安抱着被打伤的书韫就要离开老宅。
安顿好傅承皓的傅夫人冲了出来,一脸怒容的让人拦住书韫他们!
“霍少,书韫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勾引我儿子不成,还重伤我儿子,这笔帐我不能这么算了!”
“把人交给我,我要为我儿子讨回公道!”
傅夫人这架势,今天这事是不能善了。
听到她的声音,书韫的身体僵硬,全身不能动弹。
她怕再被人丢下,更怕落入傅夫人的手里,下意识的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似乎,那是她唯一可以躲避风雨的港湾。
又仿佛,他化作了漫天的阳光,她追着阳光而去。
霍佑安面沉如水,抱着书韫站在暴风雪里,镜片下的双眼满是厉色,寒气四溢。
“傅夫人。”
“如果我告诉你,今天你们都拦不住——”
“我一定要带她走呢?”
一字一句,宛如泰山压顶,气势恢弘而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