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哥哥……”
“姐姐是不是……不愿意配型救我啊?”
书蔓很虚弱,挂着眼泪的模样,让人格外的心疼。
“淮安哥哥,如果姐姐不愿意……就算了吧。”
“我知道,姐姐恨我是个私生女,在她心里,我根本就不配和她比较。”
“淮安哥哥……就算我死了,你也要好好的。”
别看书蔓脸色不好,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但是说话还是一套一套的。
可是书韫不吃她这一套,书韫见过书蔓最狰狞丑陋的样子。
宛如厉鬼。
偏偏景淮安心疼她,景淮安看到书蔓,就像是看到了曾经书家的玫瑰,书韫。
他身上的冷意化作了绕指柔,弯下腰,怜惜地抚过书蔓的脸。
“蔓蔓,你放心。”
“我会让书韫救你的,只要配型成功,就让她捐肾。”
书蔓扭扭捏捏的,乌黑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意有所指。
“可是……”
“姐姐她不愿意啊,而且……姐姐好像怀孕了。”
“那她的孩子怎么办?”
闻言,书韫一颗心仿若被丢弃到了深渊里。
她指尖发颤,铺天盖地的恨意涌过脑海。
“你!”
书蔓竟然知道她怀孕了?
景淮安看也不曾看书韫一眼,神色冷若冰霜。
“就算她怀孕了又怎么样?”
“你是她妹妹,让她打掉孩子救你!”
区区一个孩子,怎么比得上书蔓?
而且,景淮安的内心是妒忌的,书韫……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
她找了那么多的男人,在她心里,已经是没有半分他景淮安的位置了。
她可以用身体去取悦傅亦寒,自甘堕落,下贱!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过是就是父不详的野种。
打掉了也好!
一字一句,仿佛是在捅着书韫的心脏。
新伤加旧伤,伤一次比一次重。
书韫嘴唇泛白,手脚不住的颤抖,胸膛剧烈起伏。
她身影也如一片飘零的落叶,摇摇欲坠。
“景淮安!”
书韫悲愤交加,漂亮的眼睛盈满了泪水,声嘶力竭。
“你凭什么?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决定我孩子的去留?”
她的孩子,她做主。
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景淮安对她的恨意已经超过她的想象了,就为了书蔓,他竟然要让她流产。
她凭什么要这么被他踩在脚底?
凭什么?
书韫泪凝于睫,整个人在景淮安冰冷的注视里,冷到全身发抖,就连心脏里的血液仿佛不再流动。
她的心又冷又痛。
“我凭什么?就凭你欠我,你欠我姐姐一条命。你这种人,怎么配生孩子?我为你除掉你肚子里的野种,你应该感谢我。”
“书韫,这是你欠我的。”
“只要你肯打掉孩子,配型捐肾给书蔓,我就发誓,我和你之间的仇恨一笔勾销!”
“如果你不愿意……”
男人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阴鸷狠戾,像是要在书韫的身上刮下一层皮。
他再次缓缓地开腔,嗓音冷冽如刀,“你没有资格说不愿意。”
“你没有选择。”
男人的声音太冷了,几乎要把书韫的耳膜冻伤。
她捂住自己的肚子,一步一步的后退,胸腔堵得发慌,连嗓音都越发的嘶哑。
“我不!”
“我没有办法救书蔓,我只有一个肾了,你问……书蔓。”
“书蔓是最清楚的,当初我在监狱里,她害死我的孩子,夺走了我的肾。现在还要故技重施,景淮安,我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书韫那从未弯折过的背脊终于佝偻,她眼底浮现出了惊恐和哀求。
她是真的害怕了,捂着肚子退到了墙壁,后背贴着冰冷的墙壁,冷意钻入了毛孔里。
书韫绝望又崩溃,那么隐忍冷淡的她,如今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而哭成了泪人,虽说压抑着哭声,但是更让人觉得沉痛难受。
仿佛,她已经失去了自己所能失去的一切,痛不欲生。
她从没这么的恐惧过,怕啊,怕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等不到来见她这个妈妈。
书蔓也哭了,泪水涟涟,“姐姐……你在胡说什么啊?你不肯救我便算了,我知道我是强人所难。”
“可我什么时候害过你?我就要死了,你都要污蔑我吗?”
“你为什么对我如此的残忍呢?”
几句话,就轻易的拱起了景淮安心里所有的火气。
男人紧绷着下颚,神色更加的阴沉,“书韫,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你们把书韫给我关到病房里去,没有我的命令,她哪里也不许去!”
“配型的结果一出来,就联络医生做好准备肾移植!”
书韫心脏痛苦愈演愈烈,她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我不……”
“景淮安,你别这样对我,我活不长了……”
“我得了脑癌晚期,我可以把肾给她,等我死后……我就给她。”
“好不好?”
“我求你,给我肚子里的孩子一条生路,我求求你!”
书韫双膝一弯,就那么跪在了地上,她狼狈绝望的跪行到景淮安的面前,扑腾扑腾地不停的在地上给他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