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其妙的说这样的话,让书韫心里的不安迅速地扩散。
她慌了,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甚至带着可见的脆弱。
“你是书蔓的亲姐姐,书蔓得了严重的肾衰竭。”
“我要给你给她配型,捐肾!”
景淮安的声音落下,逼仄的车厢内空气一时间就变得很安静很安静。
只能听到书韫急促的呼吸声,和狂烈的心跳声。
那一刻。
书韫的脸白成了旧纸,脑海里不断地响过景淮安的声音,她的心脏在砰砰狂跳,快到几乎要冲出胸膛。
书韫瞳孔紧缩,耳畔充斥着剧烈的心跳声,她后背爬上了一层刺骨的冷意。
书蔓……
肾衰竭?
严重的肾衰竭?
还要她捐肾?!
宛如炸弹丢到了心里,飞溅起万丈高的海浪!
书韫想笑,但是眼睛却酸酸的,慢慢地变红,她的呼吸愈发的急促,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
书韫几乎是难以置信的说,“她……好好的……怎么会得肾病?怎么可能肾衰竭?”
“景淮安,就算是……”
“可是我凭什么要给书蔓捐肾?”
且不说书蔓的病是真的还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她也不可能救书蔓。
她早就没有一个肾了。
她只有一个肾了,没了她会死的!
而且,书蔓是她的仇人,杀害了她的女儿。
她为什么……要救书蔓?
她巴不得书蔓——
死无葬身之地!
她凭什么要救书蔓?不可能救,也救不了。
只是一句话,就彻底的激怒了景淮安,他目光骤然变得犀利沉冷,眼眸里浮沉着冷冷的杀意。
只是眨眼间,景淮安披着一身的冷意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目光凛冽如刀剑,仿佛要在这里把书韫凌迟处死。
“你凭什么救她?她是你妹妹,是你亲妹妹。她到底什么地方招惹你了?她就要死了,你可以配型救她,你为什么不肯?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书蔓去死?”
“书韫,你还是不是人?如果配型成功,也只是要你一个肾,不是要你的命。你现在这么惜命,你当初怎么对我姐姐那么狠心?我告诉你!”
他全身都爆发出狠戾的气息,如同海啸来袭一般恐怖。
“只要配型成功,你不捐也得捐!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的肾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你的身体!你最好不要激怒我,乖乖地跟我去做配型。”
景淮安的力道很大,书韫的下颚被掐住了青紫的痕迹。
她开口,声音沙哑,茶褐色的双眼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像是遮天蔽日的悲怆涌来。
“如果我告诉你……”
“我只有一个肾了呢?如果我捐了肾,我就要死呢?”
回应书韫的,是男人更重的力道,以及更凉薄锋利的话语。
“别说你有两个肾,就算你只有一个肾。我也要书蔓活着,你死……你早就该死了。你还想活着?做梦!”
“为了害死书蔓,你难道要见死不救?你竟然连这样的谎言都可以编造出来,你只有一个肾了?笑话!”
景淮安对她的厌恶更深更重,恶狠狠地甩开她。
书韫柔弱的身体失去平衡,趔趄间,额头就撞上了车门。
火辣辣的疼袭来,疼痛顿时就席卷了书韫的所有理智。
她难受得眼眶湿润,内心的悲凉却愈演愈烈。
这是书蔓设的局吧?
书蔓早就知道她只有一个肾了,书蔓还这样做。
书蔓就是要逼死她啊!
取走她身体的肾,她会死,怎么可能不死呢?
可是……最凉的不过是人心,书韫第一次知道,原来语言也可以化作刀剑,将人伤得体无完肤。
书韫颤巍巍的伸手捂住额头,手指动作僵硬而机械。
她惨淡笑着,“我见死不救又怎么样?我说过了,书蔓不是我妹妹。”
“我不可能救她。”
一字一句,她说得坚定无比。
若不是肚子里怀着孩子,书韫一定会逃,可是现在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如果真的是书蔓设计,不管配型结果怎么样,都会是成功的。
书蔓就是要她死!
很快书韫就被景淮安带到了医院里,书蔓是突发的急性肾衰竭,身体已经开始浮肿了,病情很严重。
书蔓都是坐在轮椅上的,她看到书韫来了,眼泪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