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泽宁被一群人围着,谁都不愿意放过借着画展,和荣家攀上关系的机会。
“抱歉,各位,今天的主角是我太太。生意上的事情,等画展结束后,再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荣泽宁三言两语将围着他的人给打发,这已经是看在桑桑的面子上,放在其他场合,他可能连这番话,都懒得和这些人讲。
桑桑就在几步之遥的地方,他只想站到她旁边,一刻钟都不想浪费在其他人身上。
李桑瑾拿着演讲稿,伸着修长白皙的脖子,也在找荣泽宁。
这样的大场面,她多少还是有点紧张。
待会还得上台致辞,她在玫瑰园“深居简出”,从来没有上过台,不像李梓欣,长年累月站在聚光灯下,台面上的话,信手拈来。
“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李桑瑾抬头,荣泽宁正好垂眸看着她,两道视线撞在一起。
他看出了她的紧张,伸手轻捏她的手腕。
“不用紧张,上去随便说两句就行。”
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发言稿,前几天就经荣氏集团公关部执笔,送到了李桑瑾手里。
她从头到尾背了好几遍。
“我没紧张。”她轻咬着嘴唇。
荣泽宁笑了笑:“嗯,桑桑没紧张。”
“荣泽宁,你笑话我!”李桑瑾拽了一下他的衣袖:“我都这样了,你还笑话我!”
“我没笑话你,我相信老婆你会一鸣惊人。”他在她耳边低语:“就算讲错了,也没关系,还有我。”
“哼,你就是想看我笑话。”李桑瑾娇嗔道。
两人窃窃私语的样子,在外人看来,就是伉俪情深,恩爱有加。
傅淮森站在远处,看着这腻歪的一幕,忍不住“啧”了一声。
活了二十多年,还没见过荣泽宁这不值钱贴上去的样子,真让他大开眼界。
一直在忙着接待的曲曼,晕头转向地撞到傅淮森时,遭了他极为嫌弃的一眼。
曲曼不冷不淡回了他一眼:“抱歉,傅总。”
她对傅淮森没什么好印象,一个六亲不认,急着清理掉淮景艺术馆的奸商,全身上下除了有点臭钱,一无是处。
幸亏桑桑买下了艺术馆,不然早就被傅淮森给糟蹋得不成样子。
画展一办,艺术馆将名声大噪,傅淮森估计气得不行,被她这么轻轻撞了一下,眼底都能喷出火,显然是想迁怒于人。
曲曼敷衍地道完歉,便径直越过傅淮森。
傅淮森的脸黑了一个度。
这女的,什么态度?撞了人,随随便便说声抱歉,就完事了?
傅淮森身居高位后,已经很少被人这般轻视。
“你叫什么名字?”他沉着声音问:“李桑瑾就是这么管理手底下的人的?”
擦肩而过时,他瞥到她胸口别着艺术馆工作人员的牌子。
“傅总,我叫曲曼。”
曲曼转过身。
“荣太太将淮景艺术馆管理得很好。艺术馆属于傅家时,我便在这里工作,您如果觉得我态度有问题,那也是之前养成的。”
言下之意,是他傅淮森的管理有问题。
“而且,我觉得我的态度没有任何问题。”
只不过撞了他一下,难不成还得让她跪下来道歉。
傅淮森拧着眉头,上下打量了曲曼一眼。
长得倒是清秀,就是一个女孩子,嘴巴怎么这么损,估计是和李桑瑾待一起太久了,学了很多臭毛病。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还招过你这么一号人。”
敢冲撞他,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以为自己是李桑瑾,身后站着荣泽宁,时时刻刻像护眼珠子似的护着。
一个小小的职员,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顶撞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曲曼,是吗?很好,我记住你了。”
“傅总,我可以走了吗?”
谁要他记住啊。
曲曼觉得自己倒霉透顶,撞到谁不好,非得撞到傅淮森这个恶神。
傅淮森对曲曼的态度,极为不满,但毕竟是在李桑瑾的“地盘”,他多少得顾着点荣泽宁的面子。
他让开路,曲曼挺胸抬头,朝前走去。
傅淮森按了按手臂。
刚才那一撞,他的手肘碰到了馆内棱角分明的柱子,衣服被划出了一道口子,丝丝鲜血渗出。
他心里咒骂了一句李桑瑾,请得都是些什么员工,嚣张得能飞上天。
远处,李桑瑾已经登台讲话。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的画展。对于今天的画展,我首先要感谢我的丈夫荣泽宁,感谢他的大力支持。我很荣幸,能在淮景艺术馆办这次画展。”
“淮景艺术馆,对我和我丈夫来说,都有特殊的意义。众所周知,这座艺术馆是傅老爷子为纪念长孙傅淮景而建,我和我丈夫,与淮景哥相识在年幼,我们一起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时光。只是后来,淮景哥意外去世。”
“这么多年来,我们都很怀念他。半年前,我们从傅氏手里买下艺术馆,也是为了更好地纪念他,包括今天的画展,也是纪念活动的一部分,因为我画画的启蒙老师,是傅淮景先生。”
……
李桑瑾在台上,优雅大气,没有掉链子。
记者:“荣太太,为什么说傅淮景先生是您的启蒙老师,是他教的您画画吗?”
李桑瑾微笑着摇头:“那倒没有。但是,我和我丈夫,以前经常一起看他画画,我在看他画画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爱上了画画。”
记者:“荣太太,今天展出的作品里,有傅淮景的作品吗?”
李桑瑾:“今天展出的,都是我的画作,我先试试水。大家要是对傅淮景先生的作品感兴趣,我们艺术馆会另外单独举办一次画展。”
记者:“荣太太,今天展出的作品里,您最喜欢或者说最满意的是哪幅?”
李桑瑾:“每一幅作品,都是我用心所作,我都很喜欢。如果一定要选一幅的话,那我选这幅。”
她迈出脚步,走到一幅名为《沉迷》的画作旁。
记者:“这幅画里的人物,是您和荣先生吗?”
李桑瑾点点头:“是的。”
话音刚落,另一道娇柔高傲的声音,在艺术馆内响起。
“李桑瑾,你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