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
展厅入口处,谭青青婷婷而立,着一身黑色礼服,戴一顶酒红色的宽边礼帽,一如既往地高调而张扬。
在场的人,自动让开一条道。
谭青青这只骄傲的小孔雀,便优雅地朝李桑瑾所在的位置走去。
傅淮森眼里闪过一抹玩味,笑着看向荣泽宁。
这下热闹了。
荣泽宁以雷霆手段,将李梓欣投进了大牢,也让李牧擎和史韵芝闭了嘴,却独独漏了谭青青这条游来游去的鱼。
荣泽宁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
虽说之前报纸上那些捕风捉影的报道,都是子虚乌有,甚至连两人深情凝望的合照,都是谭家那边技术合成。
可谭青青就是当了真。
心心念念地想要嫁给荣泽宁,哪怕荣泽宁因为那些报道,在生意上打压了谭家,算是警告他们,谭青青还是一意孤行。
她和李梓欣不一样。
李梓欣说到底,是私生女,有个上不了台面的母亲,就算史韵芝最后嫁给了李牧擎,李梓欣仍旧底气不足,从未入过荣家长辈的眼。
谭青青则是谭家唯一的掌上明珠,母亲也是出身豪门,她和荣泽宁的婚讯爆出来时,荣家并没有将新闻硬压下去,这从侧面说明,荣家长辈是默许的。
她从没把任何同龄女孩,放在眼里过,怎么都想不明白,荣泽宁怎么就娶了李桑瑾。
她找到玫瑰园时,还不知道李桑瑾,就是那个被李家除名的大小姐。后来通过榕城这边的朋友打听,她才确认了李桑瑾的身份。
被家族除名的李桑瑾,怎么配得上荣泽宁,没有任何家族背景,只会拖后腿,连办个画展,都要借荣家的势。
她今天特意从渝州过来,就是为了当众揭穿李桑瑾的真面目。
她任性惯了,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谭家没人拦得住她。
被宠坏的孩子,总是肆无忌惮。
李桑瑾看着谭青青直直地朝她走来,大脑有一瞬空白,站在原地忘了说话。
荣泽宁反应迅速,大步流星走向李桑瑾,高大挺拔的身躯,护在她前面。
“谭小姐,这里不是你可以胡闹的地方!”
他声音沉冷,脸上寒意森森。
谭家连自己的女儿都看不住,看来,是他对他们太客气了。
“泽宁,她在撒谎。”
谭青青见荣泽宁护着李桑瑾,漂亮的眼睛瞬间红了,连说话,都变得抽抽噎噎。
“你干嘛护着她。”
“她是我太太,我不护着她,难道护着你?”荣泽宁不耐地睨了谭青青一眼:“来人,把谭小姐请出去!”
他刚把李梓欣给送进监狱,谭青青又冒了出来。
荣泽宁自问,从来没给过这两个女人什么暗示,她们是哪来的自信,觉得她们能入得了他的眼睛。
他那双看似深邃多情的眼睛,在第一眼瞧见桑桑后,就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了。
荣泽宁朝身后的李桑瑾伸出手,李桑瑾没有握上去,眉眼淡淡地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犹豫发呆。
他轻叹一声,强势地牵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将她拉到自己身侧。
他最怕桑桑误会。
谭青青的出现,让李桑瑾极度不悦,之前她找到玫瑰园时,趾高气昂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现在又是这般目中无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她在撒谎。
要说没有狗男人的纵容,她还真的有点不相信。
李桑瑾动了动被握着手,想抽出来,荣泽宁握得更紧:“我来处理。”
艺术馆内,名流云集,闪光灯闪个不停,一个不慎,细小的行为,就会被无限放大。
李桑瑾不想画展被破坏,更不想出现不和谐的报道,让荣家跟着丢人。
安保人员上前:“谭小姐,这边请。”
谭青青站着不动。
“李桑瑾,你是怕我讲出真相,所以让泽宁把我赶出去吗?你以为把我赶出去,你做过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吗?你要是问心无愧,就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话说完。”
谭青青充满挑衅地看着李桑瑾。
这个话一说出来,要是再一味将人赶走,倒显得李桑瑾心虚了。
不等李桑瑾开口,荣泽宁就将话接了过去:“既然谭小姐这么有表达的欲望,不妨说来听听。”
李桑瑾瞄了一眼荣泽宁的侧脸。
狗男人面部线条流畅,下颚线无比优越,只是说出来的话,让人听了够呛。
她今天突然发现,狗男人对那些扑向他的女人,好像从来没什么好脸色和好语气。
谭青青走到《沉迷》前,指着上面的人物:“这个男人不是泽宁,而是傅淮景。李桑瑾,你喜欢的人,是傅淮景,你买下这座艺术馆,就是为了纪念你和傅淮景的爱情!”
谭青青言之凿凿,李桑瑾神情淡淡,而现场的人,则惊讶得倒吸凉气。
要是她所说的是真的,那堂堂荣氏集团的总裁,荣泽宁的面子往哪里搁?
众人都不敢去看荣泽宁此刻的脸色。
“谭小姐是觉得,我荣泽宁能大度到允许自己的太太,为了另一个男人,买下艺术馆,还办一场画展,且展出的作品,还是纪念他们爱情的作品?”
荣泽宁声音冷然。
“谭小姐,你父母如果管教不好你,让你到处瞎晃悠,口无遮拦污蔑我太太,我不介意让警察来替他们,好好管教管教你。”
言简意赅,说完这些,他又看向李桑瑾。
男人前一秒还冷若冰霜的脸,立马如沐春风,声音都含了一层笑。
“这幅《沉迷》,是我太太在家里的画室所作,窗台上有荣家的标志,窗外绽放的玫瑰花,是我亲手为我太太摘种,还有我太太身上穿的这件衬衣,也是我的。这画里的男人,不是我,还能有谁?”
“我太太刚才说的很清楚,傅淮景是我们共同的好友,我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
众人连连称是。
骄傲矜贵的荣泽宁,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太太心里藏着别的男人?
“谭小姐不仅污蔑了我太太,也污蔑已故的傅淮景,对于死者,没有半分尊重。”
荣泽宁抬眸,目光落在站得不远不近的傅淮森身上。
“傅总,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