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实非褚越一人之功，乃是整个海州百姓和官兵的功劳。”褚越拱手道。
“不居功自傲，好！大宁就需要这样的人才。”文嘉帝不吝赞扬。
“一介女子，有如此魄力，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圣上谬赞了。”褚越仍旧是礼貌欠身。
“朕问你，朕若封你为镇边将军，你可愿意？”文嘉帝走下来，站在最后一级阶梯上。
褚越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倒是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周南均。
周南均朝她微微低头，意思让她自己决定。
褚越在心里思索了一番，有了这层身份应该会很好行动，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灭国仇人。
“回禀圣上，属下愿意。”褚越单膝跪地，拱手道。
“好！那朕就封你为镇边将军，和承察司一起，当务之急是寻找公主的下落。”文嘉帝下了诏令，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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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越和周南均从宫里回来，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周南均坐在红木桌前喝茶，眉头深锁。
周敬山披着披风从门外缓缓进来，看着他，叹了口气。
周南均忙站起身，扶周敬山坐下，倒了一杯茶水给他。
日子变得越来越冷，京城开始缓缓飘了一点雪，周敬山应该是没撑伞，黑色的披风上有点点雪。
周南均屋子里烤着火盆，倒完水就替他取下了披风，抖落了上面的雪，挂在了架子上，又取来一个暖手壶放在周敬山手边。
“爹，您怎么来了？”一切弄好之后，周南均才坐到周敬山对面。
“我都听说了，朝中传来消息，小越被封为将军了。”
周南均点点头。
周敬山继续说，“我朝自建立以来，不是没有过女将军，可是小越她毕竟年轻，很难服众，我担心朝中有人对她不利。”
周南均不是没有想过，朝廷中的那些勾心斗角不适合她。
但是她还是答应了，周南均自然知道她想干什么，无非是想借用这个身份，能更方便地复仇罢了。
她还没放弃复仇吗？
周南均一想到这个问题就觉得自己很好笑，她凭什么放弃？
那是她的家，她成长的地方，那里有她的家人和子民。
“爹，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你说吧。”周敬山抬头，看了他一眼。
“如果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子，但是她经历了不好的事情，我想帮她，您会支持我吗？”周南均眼神真诚地看着周敬山，渴望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周敬山看着他，嘴巴张了张，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周南均就此不打算继续问了，周敬山却突然开口，“只要你愿意做，你就去做你觉得对的事情吧，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对姑娘要诚心，帮她就不要让她寒心。”
周敬山像是想到了什么，眼色一片黯然。
周南均站起身来，走到周敬山身后，替他捏肩，“爹，你是不是想起娘了？”
周敬山捏了捏眉心，眨了眨泛红的眼睛，“唉，均儿，你娘若是还在，想必也是会支持你的。”
周南均点头，脑海里浮现的是褚越的身影。
“爹，褚越她…”周南均愣愣地问。
“你们好好的，尽快找到公主，西北的局势很不稳定，想必到时也要让小越去，你好好保护她就是了，要变天了。”周敬山说完就起身离开，周南均拿起披风送他出门。
门外雪越下越大，周南均让周庆送周敬山回去了。
周南均没有披风，在门外直直站了半炷香才回到房间。
周庆回来路过门外，周南均叫住了他，“把褚越叫来。”
“是。”
片刻后，褚越匆匆赶来，也是一袭单衣，看上去冷得很。
周南均连忙起身将她让进房里，拿自己挂在架子上的玄色披风给她披着。
周南均的披风很大，披在褚越身上像是盖了一条大毯子，把她紧紧裹在里面，只露出一颗头来。
周南均倒了一杯热茶让她捧在手心里，褚越被动地接受着这一切，都忘了是问他叫她来是干什么。
褚越以为有了温九凌的消息，刚换下衣服就跑出来了。
看着周南均忙前忙后地给她准备这些，褚越有些不知所措，缩在他的披风里，露出一颗头和一双小手，小口小口地喝着热茶。
周南均拿着水盆的手突然停了，站在原地愣了，随后无奈地笑了，放下水盆，坐在她对面。
褚越鼻尖还有一点雪，进来了一会儿都还未化，看来屋里温度不够，下意识想抬手替她拭去，褚越本能地抓住他的手。
“你干嘛？”
“你…你头发上有雪…”周南均讪讪道。
褚越放开了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头发。
“还…还有鼻子…”周南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后起身又加了一点火在暖炉里。
褚越看到周南均微红的耳尖，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没弄疼你吧？我习惯了…防身的。”
周南均被她这么一问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弱了，竟被一个女子这样问，虽然她并不是一般的女子。
周南均微笑着摇摇头。
“哦对了，叫我来什么事？是九凌有下落了吗？”褚越放下杯子，双手又缩到披风里，掖了掖，只露出眼睛占了大部分的上半张脸。
周南均看着那双眼睛，仿佛得以窥见以前的楚心月。
“你怎么了？”见周南均半天不说话，一直看着自己，褚越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披风里的手直接拉着披风揉了揉脸。
周南均回过神来，低头暗自嘲笑自己。
抬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喝了一口茶平静之后才说，“九凌，暂时还没有消息。我找你来是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
褚越眼珠一转，突然笑了起来，“想不到我竟然成为了大宁的将军，命运多嘲弄啊。”
“我怕有一天，圣上知晓了你的身份会…”
“会杀了我？”褚越哼笑一声，“至少也要在我报仇之后吧，那样我就可以去见我父皇母后了，告诉他们，我尽力了。”
看着褚越似乎满不在意的样子，周南均却更心酸了。
处境不同，身世不一，他才更要好好保护她，成为她坚实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