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褚星!”温九凌怎么也想不到,之前跟在褚越身边一口一个阿姐的小男孩竟然变得如此冷漠,看向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只猎物。
“真聪明。”楚随星语气像在夸一个小孩子,可是眼神却令温九凌感到恐惧。
“你想干什么?”温九凌意识到他不是个好人,跟褚越完全不一样。
楚随星看着她害怕又假装冷静的样子笑了出来,“我不想干嘛呀,想管你借一样东西。”
即使是听到这句话,温九凌也不敢放心,她从醒来就本能地对眼前这个人感到害怕。
“什么东西?”温九凌声音都在抖。
楚随星停止了笑,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的血。”
温九凌愣住了,觉得这个人就是丧心病狂,拿她的血能做什么?
“你…你要这个…做…做什么?”
看着温九凌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楚随星没忍住又笑了,“翎华公主,你还真是可爱,不过,你比她们都勇敢了,至少你现在还没有哭鼻子。”
她们?又是谁?
“我…我不是什么公主。”温九凌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脑子里一片混乱。
“都这个时候了才想起来否认,是不是有点晚了呀?”楚随星吹了吹她耳边的头发。
温九凌硬着头皮,抬头看向他,只见他那双似弯月的眼睛正笑着看着她,跟褚越的一样。
只是褚越带给她的感觉是温暖,是安心,而眼前这个人是可怕。
“你…你不是褚越的义弟吗?你这么做不怕她对你心寒吗?”温九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弄清楚情况。
“义弟?”楚随星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站直了身子在温九凌面前走来走去。
“看来她没告诉你实话啊”,楚随星顿住脚步,“我是她,亲弟弟,我们都是南铃王室的后人,她就是铃兰公主楚心月。”
温九凌愣在了原地,无法接收这个消息。
随即又自嘲地笑笑,自己还为隐瞒身份感到愧疚时,对方也做了同样的事情,甚至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怎么?难过了?我阿姐跟你们可不是一路人。”楚随星饶有兴趣地看着温九凌。
后者又陷入了沉默。
楚随星叹了口气,“跟你说话可真费劲,要不是我现在太无聊了谁愿意跟你浪费这么多口水?”
温九凌抬头,眼眶发红,“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了我?”
“公主啊,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要,你的血。”楚随星转过身,倒了一杯水递到她嘴边,见她没有想喝的意思,自己抬手一饮而尽。
“行了,你也别担心,不是现在,至少得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才会取血。”说完楚随星就伸手捏了捏温九凌的脖子,后者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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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仍然没有翎华公主的下落,承察司上下都发动也无济于事。
周南均没有办法,只能按照先前的说法,回京汇报。
褚越也担心温九凌,跟着一起回去。
临走时,海州百姓拿着食物欢送,本来褚越他们就没几个人,被挤着根本出不来。
周南均和褚越一展轻功,从人群中飞了出来,只剩下周庆被夹在里面,怀里被塞满了东西。
周南均一回京,就立刻去了皇宫。
皇宫大殿金碧辉煌,大殿中间龙椅上坐着的正是当今大宁皇帝——文嘉帝。
“臣承察司周南均参见圣上。”周南均撩衣下跪。
“周爱卿平身。”文嘉帝坐在龙椅上,大手一挥。
周南均却没动,文嘉帝感到奇怪,“爱卿为何不起?”
“请圣上恕罪!”周南均整个身子都压在了地上。
“何罪之有?”文嘉帝放下奏折。
“属下未能保护好翎华公主,她…不见了。”
“什么?”文嘉帝站起身咳嗽起来,一旁的太监赶忙过来扶着。
文嘉帝年近半百,膝下无子,只得了翎华一女,爱惜无比,近日因龙体欠安,公主自告奋勇替文嘉帝访问民间,文嘉帝派了承察司周南均保护她。
如今听到她不见了,自然是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声音在大殿里回响,“大胆!你们承察司是干什么的!还不快去找!”
周南均滚跪着不敢起身,“启禀圣上,属下已经在找了,此事蹊跷,特来禀报圣上。”
“如何蹊跷?”文嘉帝接过来太监倒的茶喝了一口。
“公主的身份除了属下以外无人知晓,公主失踪,必然引起骚乱,想必是倭国余孽。另,属下与承察司密探褚越在海州时,曾遇到倭寇攻城,显然他们已经摸到了大宁境内。”
文嘉帝捏了捏眉心,“此事海州已经来了奏折,朕有所知晓。”
又抬头看了还跪着的周南均,叹了口气,“起来吧,你也尽力了,你们周家忠烈之后,你父亲近来可好?”
“劳圣上费心,家父一切都好。”
“你刚刚说的褚越,是什么人?”
“回禀圣上,是承察司新收的密探,此人足智多谋,此次抵御外敌,守住海州有她不小的功劳。”
“既然有功,便要论功行赏,来人,宣褚越。”
褚越怕周南均有事,一直在宫外等着,却不想等来了圣上宣召的消息。
褚越内心复杂,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个皇帝。
按理来说,他算是灭掉南铃的幕后黑手,可周南均告诉她,这件事有蹊跷,当初皇帝下令打下南铃便好,可谁知他们根本没听,直接进城烧杀抢夺,灭了整个南铃。
周南均承诺过她,等找到温九凌就跟她一起寻找灭南铃的幕后指使。
想到这里,褚越安下心来,跟着进到了正殿。
“你就是褚越?”
褚越没回话,只是直直地看着文嘉帝。
身旁的太监大喊,“大胆!见到圣上为何不跪!”
褚越单膝跪下,“属下,褚越,参见圣上。”
“平身。”
褚越起身之后,没再看他,一直低着头。
“抬起头来”,文嘉帝看了看褚越,眉头紧锁,喃喃道,“太像了…”
“听周爱卿说,是你守住了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