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队长怀疑地看向姜楠。
显眼包有这么大的能耐？
姜楠缩在角落对手指，“可能是最近肉吃多了，长了点力气。
也有可能，是她白长那么大的个子，不经打……”
廖红梅听了姜楠的话，又喷了一口老血。
她颤巍巍地开口，向刘大队长求救。
“能不能，先送我去趟医院？我…感觉不太好……”
刘大队长被她那两口血喷的，心惊肉跳的。
可别闹出人命啊。
他回头责怪姜楠：“下回别下这么重的手，哪怕她就是个贼，你也不能把她打死。
你把她抓住就行了。
剩下的交给我，交给法律。
听到了没有？”
姜楠乖乖点头。
这次是手生，下回就有经验了。
真有下回，我绝对会把握好最佳时机，不再让她获得任何逃脱的机会。
刘大队长需要人手，把廖红梅带到红旗乡的卫生所。
回头一看，发现刘义明和陆正清正在低声说话。
刘义明问陆正清：“你怎么在这儿，我刚去隔壁喊你，都没见到你人。你不会是想姜知青了，就跟狗一样守在知青点外面吧？”
陆正清没说话，轻轻“汪”了一声。
刘义明一拳捶过去，“没出息。”
刘大队长清了清嗓子，让刘义明、陆正清，和另外两个人一起，押着廖红梅去卫生所。
因为廖红梅吐过血，怕有内伤，需要留在卫生所观察着，四人只好坐在长椅上陪着。
闹了一夜，都挺累的。四人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谁知第二天一大早，本该在病房里等着打针的廖红梅却不见了。
四人到处寻找，找了大半天，也没能找到廖红梅。
他们没别的办法，只好回了村，把廖红梅失踪的消息告诉刘大队长。
刘大队长好烦。
生产任务这么重，先进大队的事情也还没影。
这些人怎么一天天的，净给我添麻烦呢……
……
廖红梅昨晚被安排进一间病房里，等待着天亮以后做相关的检查。
天微微亮的时候，她被尿憋醒。
起身挣扎着去了趟走廊外的厕所。
回病房的时候，她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尽管这人脸上布满了疤痕，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人在她梦里出现过，叫刘向红，是姜楠的同学。
梦里，刘向红经常到东方红大队来，找姜楠“借钱”花。
姜楠不给，刘向红就会打姜楠。
姜楠不想挨打，就必须乖乖给钱。
可是，姜楠的钱总共只有那么些，等刘向红把姜楠的钱“借”走，梦里的自己再找姜楠，就要不到钱了。
说实话，廖红梅被姜楠暴打之后，本不愿意再相信自己在火车上做的那个破梦了。
因为那个破梦，不重要的小细节，比如出现的人物、姓名、长相这些，都一一应验了。
但关键的事情，它预测的一点儿也不准。
要不是它预测中的姜楠软弱可欺，她也不至于那么沉不住气，非得在下乡插队的第一晚，就摸进姜楠的房间里偷玉佩？
她完全可以徐徐图之，慢慢寻找机会。
哪怕没有机会，她也可以创造机会。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心急，她就不会挨这么一顿打。
话说，现实中的姜楠这么能打，应该不会像梦里的那样，被刘向红压着欺负吧？
廖红梅自己已经不敢再跟姜楠对上了。
她决定把刘向红拉入战局。
这次她学乖了。
不会再急功近利了。
她拦下刘向红，绝口不提姜楠，只搬出“投缘不投缘”那套，与刘向红套着近乎。
她想着，先跟刘向红混成好朋友，然后再利用刘向红，对付姜楠……
刘向红皱着眉头，打量着廖红梅的长相，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鼻青脸肿的，但看五官底子，不比姜楠差，应该也是个美人儿。
脸上的伤，回头多养养，就能恢复美貌。
不像她……
当初，她的脸被黄地主婆的疯儿媳咬伤后，都没钱治疗。只能去找马小二要睡钱。
马小二翻脸不认人，直接把她赶出门外，就算她求他，他也一分不给。
最后，她又搬出了她的“好朋友”。
她承诺，只要马小二给她钱，让她治伤，她就会把她的“好朋友”骗出来，献给马小二。
为了达到目的，她把她的“好朋友”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比嫦娥还美。
马小二狠狠地心动了，给了她五十块钱。
刘向红拿着五十块钱，到卫生所治伤。
伤是治好了，可是却留下了很难修复的伤疤……
最近，马主任特别背时，干什么都不顺。
他气不顺，就拿马小二当出气筒。
理由是，马小二见到当初那只鬼手，完全不管他的死活，直接丢下他，自己一个人跑了。
马小二在马主任那里受了气，转头就拿花了他五十块钱的刘向红出气，出完气，再问她要美人。
刘向红为了安抚马小二，只好给姜楠写信，想要骗她出村，约她到乡里见面。
可惜，姜楠一直缩在村里，根本就不出来。她也不好进村去抓人。
刘向红欠着马小二一个“好朋友”，正愁着呢。
廖红梅自己送上门来了。
于是乎，廖红梅一说与她投缘，她便立即摆出一副“一见如故”的欢喜模样，与廖红梅热聊起来。
聊着聊着，两人便出了卫生所，去外边吃起了早饭。
廖红梅吃着免费的早餐，心里很高兴。
吃着吃着，就晕过去了……
……
廖红梅不见了。
刘大队长立即安排了大批人手，去乡里找人。
同时，他把事情上报到公社领导那里，向组织寻求帮助。
知青办的领导向他投去怀疑的目光。
刘大队长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
妈的，你倒是说啊，你在胡乱揣测什么？
别以为你是领导，我就不敢骂你了。
但凡你把心里的怀疑问出来，我一定——向你解释清楚。
顺便，在心底，偷偷骂一骂你十八辈祖宗！
可你偏偏啥也不问，只拿两只铜铃似的大眼睛，探照灯似地上下打量我，两条眉毛还不停地扭动……
什么意思？
怀疑我是个狠人，直接把廖知青那个刺头弄死了，毁尸灭迹了呗？
我要真是那种狠人就好了。
做得到有气往别人身上撒，就不必内耗自己，天天生闷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