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澜很快画完了那冰冻咒。她又连施几个咒,除了驱邪咒有点用外,别的咒压根没用。
皱眉沉思片刻后,她跑到内室拿了什么,“啪”一下贴到南宫绎肋下。
“这又是什么?”南宫绎倒不担心,任由温子澜折腾。因为除了瘢痕蔓延,他没有感到其他不适。应该不是什么致命东西,解法迟早会有。
“我的看家宝贝,金海期修士画的驱邪咒。”温子澜双手合十,如临大敌般盯着南宫绎肋下。
反倒是南宫绎先发现手上的瘢痕慢慢褪去。
他将手伸到温子澜面前:“这个有用。”
温子澜见状眉目舒展,拍了拍手,脸上笑出个酒窝:“就说没什么恶咒是我解不了的。”
她转来转去看他身前身后,那瘢痕确实在逐渐消失,而后露出南宫绎光洁如玉的紧实肌理。
她一脸纯真无邪,为自己力挽狂澜而沾沾自喜。
少了瘢痕的遮掩,南宫绎极为不自在,率先站了起来:“应该没事了,我先回去。”
“你急什么?这还没褪干净呢,万一它又卷土重来怎么办?我得盯着它!”
温子澜想再度将他按到榻上,但看着他光裸的上身,那伸出去的手又讪讪收回。
“不用,你早点休息,有事叫你。”南宫绎披了衣服落荒而逃,耳根是可疑的红晕。
温子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晃动的竹织门帘另一侧,后知后觉——他这是,害羞了?
她脑中忽然闪过阿绎紧实的胸#膛,以及线条流畅、块垒分明的腰#腹。
而后双手捂脸,吃吃笑了起来。
窗外闪电已至,轰隆隆两声响雷后,大雨如瀑般倾泻而下……
次日再见南宫绎时,他早已恢复成正常模样,正在给院落里几只小鸡仔喂食。
“阿绎,早啊。”温子澜笑着跟他打招呼,她总是一副活力满满的样子。
“子澜,早。”南宫绎看了她一眼,继续将手里的谷物丢给小鸡仔。
温子澜坐在桃树下,看他喂小鸡仔:“明天我师姐要和她的道侣成礼了,你和我一起去观礼吧!”
她双眸澄澈明亮,满怀期待。
南宫绎本想明日跟她告别,去探寻师叔等人的下落,但看到她小鹿般期待的神色,突然觉得不好开口。
“也好。”他说。
罢了,等观礼结束再走吧。
这日傍晚,温子澜甫一回院落,就塞了个东西到南宫绎手里:“阿绎,帮我拿一下。”
而后她便进了卧舍,南宫绎只来得及看到紧掩的门扉和晃荡的竹织门帘。
“阿绎,阿绎。”
“子澜?”
温子澜塞到她手里的东西,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温子澜在唤他。
他这才将视线投到手中的物什上,是用一条半透明的银白色细线串起来的挂坠,银白细线中间吊着一枚桃花瓣似的粉色贝壳,贝壳边缘花纹细腻,中间镶嵌着一枚莹润的珠子,材质类似珍珠,但并非珍珠。
一看就是女子颈间饰品。
“能听到吗?阿绎?”
那珠子里又传出温子澜的询问。
“可以。”
“听得清楚吗?”
“挺清楚的,这是一对?”他话音方落,便看到温子澜从卧舍出来。
待她走近,他看到她手里也握着一枚相似的挂坠。只不过那挂坠上的贝壳,是大海般的蓝色。
“这是传音法器?”
修士之间常用法器传音,南宫绎本次随师叔来建酉山,本也携带了传音法器,但在与红狼妖打斗过程中不慎遗失。
“对。”她指着那银白丝线,“这是海鲨须。”
海鲨须是海鲨妖的胡须。海鲨极为凶残,但修为一般不高,且常在近海出没。海鲨须坚韧,常被修士拿来用作联结法器的材料。
她白皙细长的手指又指着那挂坠;“这个贝壳和珠子,是因病死去的海鳄妖的耳骨所制。这是我给师姐和她道侣的贺礼。有了这件法器,别说在显洲,就是在通古大陆,师姐也能和她的道侣彼此联系。”
如果说海鲨须还算好寻,那海鳄妖便极为罕见了。
因海鳄妖听觉灵敏,极细微的声音也能被其捕获,使得海鳄妖长受其扰,不能安眠。所以海鳄妖往往潜居深海,近海极为难寻。
她说着扬了扬手里的挂坠,露出个笑容。傍晚的余晖撒到少女的脸上,她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长长的影子,像夜里的精怪。
南宫绎不觉笑了笑,配合着她的吹捧:“不错,大手笔。你对你师姐倒是下了血本。”
通古大陆常见的传音法器,大多只能在宗门内部使用。即便是古寒宗,也少有能在整个通古大陆传音的法器。概因这样的高阶法器,对于材料和炼器师的要求,都十分苛刻。即便有稀缺的材料,炼制成功的也是十之一二。
“那可不。”她笑得颇为得意,接着又拿出个丁香紫的香囊递给南宫绎,“这是个储物囊,我觉得这个颜色挺适合你,送你啦!当是你这些日子帮我洒扫院子的谢礼。”
他愣了愣,那香囊做工精致,但款式简约,确实男女皆宜:“这是你做的?”
温子澜摊了摊手:“那肯定不是了,我哪有这手艺。再说了,我主修医药治愈,也不会炼器。”
储物囊在修士之间比较常见,倒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南宫绎便没有推辞。他被红狼妖追着一路逃亡,身上物件所剩无几,确实需要一个储物囊。
*
次日一早,温子澜便带好东西准备去为姜琦祝贺。
南宫绎早在院子里等她。今日他身上不再是百草门杂工常穿的青色短褐,而是一件素雅的浅紫色修士服,腰间配着温子澜昨日赠他的香囊,另有一柄长剑,恰是那日二人在瀑布下相遇时那把。
风姿秀逸,俊朗非凡。
“阿绎,你这么打扮好看!”温子澜一如既往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她落落大方,眉眼弯弯,脸颊上是个可爱的酒窝。
南宫绎笑得无奈:“快走吧,免得误了时辰。”
二人在观礼的路上,却是遇到了顾奚。原来姜琦的道侣,算是顾奚的远房表兄。
这次仅有顾奚一人,并不见与他结伴而行的两个同门。
顾奚往常见到温子澜,哪里还看得见别人,这次却是先看向了南宫绎,纯属做贼心虚。
“顾奚,你给我站住!”
这两日温子澜都在找顾奚,奈何不见他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