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愿抱住瑞瑞的手指，把毛茸茸的脑袋放上去，轻轻点了点，呆萌呆萌的。
“那夫君姐姐呢，皇帝陛下跟夫君姐姐说了什么？”
瑞喆捧着小小的一团狐狸，身体忽地前倾，语调戏谑道：“陛下说——要为我挑几个养眼的面首。”
顾愿震惊的瞪大双眼，小爪子没忍住，呼啦从瑞喆指缝中蹭过，大声道：“姐姐不能养面首！”
瑞喆微微惊讶于顾愿过激的反应，疑惑道：“为什么不能养？”
顾愿呆呆的望着瑞喆，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因为你已经养了我，就不能养其他的了。
顾愿委屈的抱住脑袋，缩成一团，小声道：“因为面首名声不好听，不能养。”
瑞喆心里一软，眸光有几分不忍，心里不受控制的继续道：“那驸马呢，本宫是长公主，府内总不能……”
瑞喆话音一顿，有些后悔的望着小声抽噎的小狐狸。
小狐狸难受的缩成一团，圆滚滚的后背微微因为哭泣上下起伏，抱住蓬松的大尾巴，小声呜咽。
瑞喆伸出指腹，轻轻挠了挠小狐狸的痒痒肉，小狐狸忽地弹起来，见到她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姐姐……不要阿愿了呜呜呜呜……”
瑞喆僵硬道：“我没有。”
“呜呜呜阿愿讨厌姐姐……要找阿娘，阿愿不要在这里呜呜呜……”
瑞喆悔道：“阿愿，我没有这个意思。”
“哇哇哇——”顾愿哭的更大声了。
瑞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凉风习习，吹散了心底不同寻常的声音。
仙侍及时出现，尴尬的轻咳一声，“上神，小殿下现在哭闹，一时变不回人形，皇宫人来人往，不宜久留，小仙施法将上神与小殿下送回公主府。”
瑞喆脸上瞧不出情绪，“嗯。”
仙侍施法将两人变到公主府，又掐诀变出两个替身，按部就班的乘坐马车出宫。
做完一切后，仙侍握拳轻咳了一声，哈哈哈，咳咳，严肃严肃，不是上神她哈哈哈哈哈……
冷静冷静，上神是你能在背后嘲笑的吗，真是尊卑不分。
可是上神哈哈哈哈哈哈她竟然把小殿下弄哭了，还不知道哄哈哈哈。
她还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全不像昔日冷漠自持的重殊上神。
哈哈哈哈哈……
……
长公主府，寝殿。
小狐狸委屈的趴在桌子上，哭的一抽一抽的。
瑞喆伸手摸了摸顾愿的小脑袋，十分真诚的道歉，“阿愿，姐姐错了，姐姐不该拿阿愿开玩笑，原谅姐姐一回，可好？”
顾愿大声抽泣道：“不好笑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瑞喆心一揪，当时怎么就拿这事开玩笑，“好好好，不好笑，姐姐错了，阿愿原谅姐姐吧。”
瑞喆轻轻挠了挠小狐狸的小耳朵，小狐狸难受的往外挪了挪，把耳朵收了起来，紧紧贴着软毛。
“不……”
“阿愿，小满，原谅姐姐吧……”
“呜呜呜不要姐姐……”
“阿愿……”
瑞喆越哄，顾愿越委屈，越想哭。
……
从寝殿房顶的飘过的仙侍猛地掐住自己的大腿，忍住忍住，千万不能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人生果然就是一物降一物。
寝殿里，顾愿还在难受的大哭。
瑞喆无措的坐在桌前，望着桌上红通通的小团子，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悔意。
顾愿忽地坐起来，用小爪子抹着眼泪，一抽一抽的往外走。
瑞喆伸手去揽，顾愿生气的别开眼，往侧边走，想到瑞喆养驸马，她又伤心的垂下脑袋。
走到桌子边缘时，顾愿掐诀变出人身，眼睛红红的，抬脚就要走。
“阿愿……”瑞喆伸手握住顾愿的手腕，清冷的声音莫名沙哑，“对不起……”
顾愿撇了撇嘴，不开心的抽回自己的手，用力的抹掉眼泪，转身就走。
在顾愿打开房门时，冷门忽地涌进来，瑞喆猛地回神，后怕涌上心头，她大步上前，从后环住顾愿，将下巴抵在顾愿肩头，懊悔道：“阿愿，不要走……”
顾愿心里酸涩，她见不得夫君姐姐难受，可是一想到夫君姐姐说要养面首和驸马，她就好难受。
顾愿的眼泪啪嗒啪嗒落在砸到瑞喆手腕上，犹如滚烫的火星一点一滴，烧伤瑞喆的皮肤。
顾愿哭的鼻尖红红的，哽咽的声音已经模糊，“是夫君姐姐，先不要阿愿的……”
……
……
……
床榻之上，瑞喆细密的吻落在顾愿的脸上，温软随着急促的呼吸声，逐渐蔓延到耳后。
顾愿推搡着瑞喆，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瑞喆俯身吻上顾愿的唇角，轻轻吮吸缠吻，“阿愿……”
潮湿的双手控住顾愿耳朵，从耳根到尾端，来回轻轻摩挲，顾愿难受的揪住瑞喆的长发，湿漉漉的眼眸微微颤抖。
“不要……”
瑞喆用指腹拂去顾愿的泪水，两人额头相抵，瑞喆染欲的声音暗沉。
“阿愿，对不起……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该乱说话……”
……
……
顾愿垂下耳朵，往瑞喆怀里缩了缩。
顾愿笨拙的亲了亲瑞喆的唇角，心里闷闷的，小声道：“阿愿原谅姐姐了，姐姐不要难受了，也不能不要阿愿……”
瑞喆呼吸泛起疼，紧紧抱住顾愿，语调起伏道：“对不起阿愿，姐姐不该那样说的……”
情之一字，哪有人能真正清醒自持。
爱意浓稠时，口不择言说了违心的话，不免期待的想看看意中人吃醋的模样。
既想要她活的热烈阳光，又想把她藏起来，成为只一人的芳华灼灼。
清醒以后，又皱眉唾弃自己。
把针扎在意中人心上，再渴望意中人依赖的靠近，是最愚蠢，最得不偿失的方法。
“对不起阿愿……不哭了……”
顾愿伸手轻轻拍了拍瑞喆的后背，软声哄道：“阿愿知道姐姐跟阿愿开玩笑，阿愿没有怪姐姐了，姐姐也不要伤心了……”
瑞喆闭上眼，小狐狸在月下笑的开心，眉眼弯弯，一下一下走进她的心房。
或许是想起顾愿无意间的“王府很多姐姐都喜欢阿愿”和“阿愿和她们在一起很开心”
她看似认同顾愿的称赞，心里又如同生了阴暗的心魔般，想完完全全占据顾愿口中的喜欢。
又或许是她失去顾愿太久了，神机出事之后，她总想从顾愿身上找点什么东西，来填补心里的空缺。
淡然如重殊上神，遇到了心上人，一时烦忧，方寸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