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响起，顾芫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手上挂着吊瓶，睡得并不安稳。
杨若歆给她做完采血检测，确定不是远古病毒才放心。
顾芫的病来得急，好在她是医生，家里也有药，简单的感冒她能处理。
杨若歆满心满眼都是心疼，颤抖的指尖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她并不像面上那么从容。
她终于体会到顾芫的感受了。
不过幸亏她俩现在算殷实人家，什么都不缺。
杨若歆换上新口罩，把药准备好带进房间。
然后把熬好的粥放凉一点，叫醒顾芫。
“顾芫，顾芫，醒来吃点东西，吃了药再睡。”她柔声叫着身边人。
顾芫半睁着眼睛，“不想吃。”
声音像只破落的鸭子，嘎嘎嘎的。
说话像是被刀割，她摇摇头，不想吃任何东西。
“不行哦，不吃药怎么好呢，多少吃一点点。”
杨若歆把枕头垫高，顾芫顺着她的动作仰身坐起来。
“嗯......”
架好床上桌，杨若歆把蔬菜粥放上来。
顾芫硬撑着一点，把药吃完又睡了过去。
生病的人需要休息，杨若歆做善后工作。
咖啡在门口汪汪叫，她端着碗看了眼咖啡，“嘘——”
“咖啡别叫哦，麻麻生病了，需要休息。”
把咖啡带走，杨若歆喝了一碗粥，接过响起的电话。
“喂，你好。”
“杨医生，别来无恙啊。”
爽朗熟悉的声音，对面是陈思源，她一下子就分辨出来了。
“我这里有桩生意，杨医生想不想参一股？有时间面谈一下吗？”
杨若歆皱着眉头，“暂时没时间面谈，陈老板又做什么大生意去了？”
放下心头一抹疑虑，她和对面周旋。
“高温前不是在制药供给军方吗？下雨之后又是什么病毒的，现在刚想重新捡起供货商这行，多的药也可以卖给邻居朋友的。”
“机器不都泡水了吗？”
“欸，说起这个我就心疼，这不花了大价钱重新搞了一批机器，厂子准备搞在山上，还缺一点启动资金。”
这话倒是周全。
“你有没有兴趣，现在人心惶惶的，制药可都是机会，不愁没人要。你出资，剩下的我都能解决。我们见面详细聊聊。”
“厂子建起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这样吧，我有空再你，刚好我们这边出了病毒试剂能检测病毒，你把原材料找齐，我们赚一笔不成问题。”
“得嘞，有你这句话就行。”
“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先挂了。”
杨若歆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陈思源，他想干什么？
......
“他妈的，婊子养的。”
陈思源把桌子上的杯子全部扫到地上，嘴臭得不成样子。
昏暗的房间有他还有一群女人。
要不是她们两个，他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吗？
等到了他手上，他要她们好看。
他巡视一圈拴着狗绳的女人，一脚脚踹过去，“你们今天不给我赚到100斤粮食，那就都别给老子吃饭睡觉。”
“今天有个大人物来，你们谁去伺候？算了，一群入不得眼的家伙。”
他走进房间，屋内浑身赤裸的女人不施粉黛，看上去很清纯，又有别样的韵味。
“春分，你今天去伺候伺候吴老板吧，他答应给我借一批人。等把那两个女人抓到手，我们就发了。”
他温声细语地和杜春分说着，似乎刚才暴烈的男人不是他。
“行啊，陈思源你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杜春分不和他争辩，只是拿话刺他。
陈思源要拿她做筏子，还不允许她有怨言吗？
之前跟在陈思源身边是有利可图，现在到这一步是她的报应。
只希望时雨真的离开了。
“闭嘴，你他妈闭嘴。我这样还不是因为那两个婊子。你知道什么。”
他疯狂地把杜春分砸向床头柜，又扇了她几个巴掌。
忽然间，他浑身直冒冷汗。
颤颤巍巍拿起药瓶倒出棕色药丸吃下，一瞬间，他仿佛到了天堂。
......
在顾芫养病期间，杨若歆推掉了所有外出任务，只是在辅助其他研究院查各种资料。
然后帮顾芫处理各种问题。
官方征用的船只已经返还，新元的人可以继续做官方任务。
收垃圾、运人。
还有去挖土。
顾芫和军方船只出任务时采集的土壤已经鉴定完毕，泡在水里的土壤有残留病毒，从土里培养出的菜苗同样有病毒。
之后的生活会更艰巨，除开医疗方面，其他方面的人才也在努力。
挖土任务运营而生。
7栋和13栋的没去，其他楼里有船只的倒是去了几艘。
这她们管不着，只是挖土一来一回路途遥远，怕生变故。
四月中旬，顾芫在生病中过了一个不太美好的生日，这年，她29岁。
顾芫这病，来得急，去得慢，将近一两个星期才恢复。
期间，陈思源不止一次地找杨若歆，都被她拒绝了。
“转眼间就要奔三了，好奇怪的感觉。”顾芫以前对自己的年龄没什么感觉，就是哦，又长了一岁。
真正到了要30岁的时候，竟然有点欣喜。
大概，因为她又和杨若歆一条起跑线了。
“不管多少岁都没关系，我陪着你。”
杨若歆熟练地给顾芫披上小披肩，顾芫现在不咳嗽了，鼻涕擦了几提纸。
“这段时间，陈思源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我让打捞船的人帮忙打听了一下他说的住址，据说那里很不安生。”
各种意义上的不安生，没人愿意待在那边。
“你说，他有什么事情？继续搞制药是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要和他见面吗？”
顾芫用她那带着鼻音的声音问杨若歆，最近脑子不太够。
“见见吧，毕竟当时他帮了我不少，如果他急需资源，我也可以帮他一把。”杨若歆说着已经打好腹稿的打算，“我和温温她们去就好，别担心。你这样跟我去我不放心。”
顾芫看着自己恢复得差不多的身体，“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去见陈思源，我去他住的那边打探一下底细。”她又不是瓷娃娃，只是感冒而已。
“不急，我还没答应他见面呢。”
杨若歆略带犹豫，没有回答顾芫，含糊带过。
“你在拒绝哦~”
顾芫幽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拒绝又怎么样呢，小顾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