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歆整整压了一周,才允许顾芫一起外出。
陈思源的举动太过诡异,抽了个楼里人放假的日子,两人分头行动。
接连下了几个月的雨,顾芫想清晰的发现,雨势在变小。
高温,洪水,接下来会是什么呢?
雨停了,恐怕又是一番模样。
城市因为地震和远古病毒,带走了半数以上的人。
漂浮在水面的船只和以前一样多。
顾芫之前问过当兵的,这是因为所有地方的人都在往省会聚集。
“你是没见过那些人的样子,比野兽还狠,我们派去接人的兄弟,好多都没能回来。”
他的情绪有些低落,那些禽兽,利用他们的没有防备的同情心,抢他们的枪,再控制食物和水。
他的战友,就是被人抢东西之后杀死的。
关键是那些人现在还逍遥法外,可能就在哪栋避难所里活下来了。
比杀了他还难受,后来他就逃避退缩了。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去救他们?服从命令?”顾芫不理解,她没有那么广的胸怀。
“不,不是那样的。他们十恶不赦,很多地方的人是真心被困在原地,一直在等待我们救援。”
“后来信息部发放设备,救援第一时间就得把人脸录上,我们的心也跟着硬起来。”
能掀起水面波浪的只有风雨,还有沉尸。
聊天归聊天,顾芫回神,看着船舱外的风雨微微出神。
“老邓,你怎么回事?最近老走神?”大嗓门吼了船员老邓一声,把顾芫跟着惊吓一下。
回魂的老邓嘴角抽搐,又哭又笑的,“我老婆怀孕了。”
嘶。
大嗓门瞪大眼睛,“几个月了?”
“三个多月了,现在没法打胎,生孩子不跟过鬼门关一样。是我没注意。”
老邓一脸愧疚。
“套子呢?没用?”
男人之间的八卦心一样强大,大嗓门算是问到了根源。
“早用完了,根本搞不到,我以为外射不会怀上,哪知道那么容易中招。”
“那你想怎么办啊?”
“就只能生下来了,我得找靠谱的医生和接生婆。”
“诺,顾组长在这呢,你请她帮你问问杨医生。”
两人从不遮掩关系,整栋楼都知道她们是情侣。
顾芫闻言,“我到时候给你问问。”真是不要命了。
“好嘞,谢谢了。”老邓笑得一脸憨厚,接收这好意。
避孕套,她好像之前弄了很多。小盒小盒的,集装箱都填了很多空。
“你们那避孕套,现在是什么价格?外面找二道贩子也买不到?”
不知道顾芫为什么好奇这个,老邓有些尴尬,还是回答,“全新一只10斤粮食,二次利用的7斤到8斤粮食。避孕套是紧俏货,难抢。”
顾芫眼皮直跳,这玩意儿,还能二次回收?
不理解,不太懂。
“咳,那个,我之前在外面弄过一批,你们有需要传传。”
顾芫干脆做个好事,能当止血带的东西很多,犯不着盯着计生用品。
“顾组长,你怎么会有…那玩意儿?”
“你傻啊,官方不都派人宣传吗,那玩意能装水,能止血,有也不奇怪。”
大嗓门拍一下老邓胳膊,有点眼力劲,人家在帮忙呢。干嘛问东问西。
“诶,组长,到了到了。”
顾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入眼的是一栋成色稍旧的楼房,大量钢管支撑着摇摇欲坠的房子。
结构看似稳定。
陈思源这么落魄了?
顾芫上去,带好家伙事,身边跟着几个人。
直接敲开一家人的门,问认不认识陈思源。
那人色眯眯的,光着膀子,“你说他啊,当然知道。你是他的姘头?”
她面无表情地把烟递过去,含糊其辞,“他欠了我一些东西,我今天来找他。”
“那你可找对人了,陈思源那家伙,手底下管着几十号鸡呢。”
男人伸手接过香烟,陶醉地在鼻尖吸入味道,“不过嘛……”
他盯着顾芫的烟盒。
“你说,少不了你的。”
……
杨若歆和陈思源约在郊区山上,身边跟着温染,其余人在私下埋伏。
会面在一座农家柴火饭店,大气宽敞。
杨若歆挑了门口的位置,能看到窗外的雨。
“别来无恙啊,杨医生。”
他用手掌捂嘴打了个哈欠,黑眼圈深厚。身边已经没了当初的保镖。
“上次跟你一起来的人呢?”
杨若歆打着哈哈,“她有事来不了,这是我闺蜜。”
“有什么事情?”
陈思源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后槽牙几乎咬碎,“当然没有,这不是看你们形影不离嘛。”
两个女人能成什么事?
“先吃点东西吗?”他拉开椅子等两人入座,眼睛随意反而盯着外面的温染。
拍拍手,里间来人端来茶水,陈思源亲手给人满上。
“东西就不吃了,你打算在这建药厂?”
杨若歆随意问着,温染稍后跟进来。
“那可不,这个搞成了,基地名额算什么。”
“你想要多少资金?”她抿上一口茶,一股子怪味。
陈思源心放下来,“大概这个数。”手指划拉一下。
“可以,我过几天派人给你送。”杨若歆一脸大气地说。
温染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人协商。
茶过三巡。
“你这朋友,怎么老是有电话?还不说话?”陈思源假意不在乎地问杨若歆。
“害,这不现在管的事多,不光你这,我们那还有个大项目呢。”
“哦,方便说说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杨若歆低声细语,“官方在筹建第二基地呢。”
“真的假的?”陈思源算盘打得啪啪响,要是,他能搞到基地项目,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还得多亏你呢,当时给了我们那么多用不着的资源,谁知道洪水一来,我们就发了。一部分给上边领导,项目就来了。”
杨若歆一本正经地举例,木炭给了哪位领导,医疗药品给了那些领导。
陈思源瞬间眼红,看向杨若歆的眼神带了恨意。
“嘟嘟,嘟嘟……”
“我接个电话。”杨若歆接起卫星电话。
“陈思源有鬼,约你过去是鸿门宴,他现在就是条丧家之犬。”
“嗯,我知道。”杨若歆平静地说。
话音未落,陈思源手里的杯子摔碎,身后出现一堆人,将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