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走到收尾，拜托温染管控全局，顾芫带着杨若歆到七楼楼道。
“辛苦了。”杨若歆贴贴她，手上是脏的，只能先这样。
就算穿着防护服，顾芫身上也有掩盖不住的疲惫。
带她来这，应该有话要说。
顾芫对劳心劳力的杨若歆说，“你也是，辛苦啦。”
医疗后勤同样很累，不比她轻松。很多人被关久了都有应激反应，治疗外伤时还要做心理疏导。
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冲击一直在心里，消化需要过程。
难得的亲密时刻，没有太多时间亲昵。顾芫讲明自己的困惑，“我们救下了她们，现在该怎么办呢？7栋倒是有足够的房子安置他们。”
“她们中间有能挑大梁的吗？”杨若歆问她，脑海里回想接触过的人。
“据我所知，没有。胆识都有些不足。”顾芫皱眉，“还有孕妇和小孩呢？头疼。”
杨若歆若有所思，“孕妇和小孩不用担心，之前医疗站的联系方式我有，那可是背靠国家机器呢。”
“我联系的话应该可以让人派人来，特殊时期的人道主义关怀呢。”
“真是太好了，其余的人我们也可以送走。”顾芫喜上眉梢，毕竟她也希望她们能有个去处。
不过，7栋可就空了大半出来。
“送一部分走吧，那边应该不会接收所有人。”杨若歆头疼，按现在的情况，这批人是没什么“价值”的。
顾芫有点失落，“只能送一部分啊。”
随即恢复过来，“没关系，能走一部分也是极好的。”现在的避难所条件虽差，但都是有官方维系的。
“嗯。”杨若歆倚靠着顾芫，脑袋飞速转动。
刹那间，有什么从脑海里闪现。
“这栋楼……还有多少住户？”她试探性问道。
顾芫心算，很快给出结果，“除去三楼以下原本能住66户，没有被我们找上的只有八九户人家。”
同流合污的人太多，这儿就像一个染缸，放大所有人性的恶。
空了这么多屋子，如果还有居心叵测的人，那她们不就白救人了吗？
那空房子要怎么处理呢？总不能她们自己住吧。
自己住？等等。
顾芫看向杨若歆，对方也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让13栋低层住户住进7栋。”
13栋房子不拥挤，在这样的情况下，以家庭未单位的住户很难敞开心扉迎接租户，也要担心被别人偷家。
甘楼长舍弃利益费心维系楼里关系，楼里仍旧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
为什么一定要抢占楼里的住房资源呢？
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很快，顾芫有了想法。
“我们先和医疗站联系，送人走。要留下来的自己找房子住下，我们拿走一部分物资当报酬。然后和楼里的人说明情况，要搬就趁早。”
顾芫条理清晰地罗列，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那7栋原本的人呢？”杨若歆和她想法一样，就是贸然有大批人入住，这里的人也有意见吧。
“能在7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能有什么好鸟？他们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留，要么走。”顾芫冷哼一声，可惜她没立场说什么。
杨若歆朝顾芫眨眨眼，“你好帅哦。”这样好戳她。
“也没有啦。”顾芫羞涩地摆摆手，接收来自女朋友的夸赞。
到这，事情就安排得差不多了。
拎出一个有韧劲的，六人在一片哭泣声中，带着战利品返航。
“没事就在7栋好好疗养，有事来13栋找人。我们在安排了。”
14楼的女人不用她处理，有人知道她还没死，发疯般地跑到14楼捅了她们。
旁边的人解释，“她和妹妹就是被她们骗来的，她妹妹是被他们当两脚羊吃掉了。”语气悲恸且愤慨，死了活该。
两脚羊？竟然到了人吃人的地步。
顾芫不阻止她泄愤，吃人的女人，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理。
她们的战利品是从总计几吨物资中拿取的，有几家肥得流油。
一人100斤罐头，顾芫和杨若歆选了盐糖合计200斤，余下各自都拿了自己想要的。
摆好姿态，她们同时是搜刮者。不会无条件帮助她们。
来来回回好几趟，人累到不行，有东西都不想要了。
17楼和18楼的地盘，叔叔阿姨带着家伙事已经处理干净。
不仅把尸体扔走，还用水冲刷过地面，干干净净的。
咖啡睡在了1701，顾芫她们没有抱回来。
回到家，天色蒙蒙发亮，匆匆洗漱一下，又把消息发到聊天里，两人相拥而眠。
太累了。
等到两人醒来，局域网已经炸开了锅。
“真的吗？7栋真的可以住人？”
“厉害啊，好奇七栋昨晚死了多少人。”
“小顾一向不说假话，有想法的赶快和我联系。”
“去了怎么应对7栋原住户？”
顾芫把7栋的现状说得清清楚楚，剩下的抛给甘楼长，自己很自在。
看到这个问题，她回复道，“压缩他们生存空间，设置很长一段观察期，不服管武力值镇压。”
13栋想拧成一股绳，不能只是一股。就像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
杨若歆那边卫星电话打过去在忙线，只能稍后再拨。
吃过早饭去接咖啡，咖啡一脸得意，旁边的金添福满脸委屈。
添福忠心护主，奈何大金毛心眼不多，被咖啡使唤得团团转，搅得家里鸡犬不宁，闹了不少笑话。
杨若歆让它面壁，咖啡只是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让两人没法处罚。
到中午，医疗站那端电话总算接通。
说明情况，杨若歆又道，“她们会自带生活物资。”
现在医疗队有水上救助，救人又没办法丢下不管，遇上了太多难缠的人。
麻烦事最少，相信那边知道该怎么选择。
果然，那边很快就定下来的时间。
又是一个半夜，两人把上次没做完的压缩饼干粥重新煮好。
顾芫尝了尝，“还行，加了牛奶更好喝。”
杨若歆亲她唇角，“我也觉得。”
距离上次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周多，孕妇和小孩全被接走，跟着走的还有一些人和住户。
想药流的孕妇杨若歆都给了药，月份大的想堕胎只能去避难所看有什么办法。
13栋搬过去的人家有好几户，楼里相互互送。还拜托郁信帮忙写了程序交由搬过去的人运转。
话说顾芫第一次知道13栋的人全是人精，过去也没和人撕破脸皮，只是友好的打交道。
可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面对找麻烦的，处理起来干净利索。还整合了7栋没有去避难所的男男女女。
两栋关系友好，18楼又是一战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