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法之后，顾芫就开始实行。
打电话找老林聊天，拿到了林禾的卫星电话号码。
“嗯，老林，你们也多多保重。”
顾芫挂断电话，眼睁睁地盯着阳台外漆黑的夜空，只有着几点灯火闪烁。
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芫，顾芫……”
“嗯？”
听到耳边的呼喊，顾芫才缓过神，茫然地挪到客厅坐下，“高温，还有几个月就要过去了。”
杨若歆以为她耳朵出现了问题，“你说什么？”
“老林说，京市的气象局检测，高温只有几个月了。”顾芫没什么表情，“接着就是暴雨，连续不断的暴雨。”
“你知道，城市排水排污系统是很脆弱的，连续暴雨很快就能摧毁它们。”
和她一样，杨若歆也从狂喜转变成欲哭无泪。
喜的是高温即将结束，悲的是洪水即将来临。
灾难还会持续，这叫个什么事啊。
顾芫此时也理清了思绪，“我们刚才想的，没那么简单，基本不可能实现，必须从长计议。”老林通过运作坐上了小领导，也有不少感叹。
他说，这人啊，只有站得高，才看得远。他现在可是明白了，不能任由家里人护着他。
有一定的权力，人也不会像无头苍蝇乱窜。
顾芫从路上到家里的打算，就是想用现在使用不到的资源换取大量的冷兵器，分发给女性。
官方缺建材，原定计划可以挪出几个集装箱的金属材料。
杨若歆听闻，也想加入，她的更重量级，打算给出大量的医疗用品。
她说，天灾以前她就弄了很多药品在家。
想着这是在她们有能力的情况下能帮到需要的女性，两人眼睛放光。
忘年交多年，顾芫把打算好的事情告诉他，又得知高温即将结束，大批量的水也可以给出去，得到老林狗血淋头的骂骂咧咧。
老林在那头气得火冒三丈，千叮咛万嘱咐她不能做这个事情，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如果她还要命的话。
说明事情缘由，顾芫只觉得后怕，差一点就会葬送她和杨若歆的性命。
老林嘛，是打心眼里为她着想，就是脾气见长。她这么大个人了，不要面子的嘛。
顾芫拿着刚计算得满是数字的纸，翻到背面示意杨若歆坐过来，她现在向她解释。
“我们的想法，必须全部抛弃掉。”
顾芫写下官方、军部、团体、个人这些关键词，“之前的想法是找林禾，捐赠或者让她以战备委员会的成员购买，这就涉及了官方。”她在官方那里画下个圈，力透纸背。
“我和林禾也只有一面之缘，关系拉近都靠老林，说实话我不了解她。如果她透露出去，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我们两个人都有可能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这是其一。”
老林说他也会告诉林禾，绝对不会答应她的交易。
“由她那边派发，我们怎样去保证武器到完全到女性手上？一个个看着？好像不可能。这是其二。”
“假设林禾可靠，武器能换到需要我们派发。那我们怎么确定谁是需要帮助的人？这是其三。”
顾芫画完完整的导图，已经冷静下来，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
“任何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的情况，都不是我们想承受的。”
杨若歆懂顾芫在说什么，刚才一头脑热地挥斥方遒，现在像是被泼了一瓢冷水，心里拔凉的。
她不是不懂这些道理，但是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助一些女性吗？
“那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杨若歆歪着头趴在小茶几上，看着顾芫划下的痕迹。
顾芫沉思了一会，“有，而且是我们不管做不做这个事情，都需要去做的一个事。”她面色严肃，惹得杨若歆正襟危坐起来。
“你说。”
顾芫也不卖关子，“发展团队。”在团队那重重划一笔。
“我们今天的想法是从想帮人联想到的，想来想去也没有合适的办法。如果我们有一支小的队伍，就相当于有一张关系网，能走的路子会多很多。”
“就像，行尸走肉里面的瑞克小队……不管什么时候，他身边都有用得上的人。”杨若歆接了顾芫后面的话，“我们不需要有很大的队伍，只要信任且互补就行。”
“说得没错。”顾芫眼睛亮了几分，“灾难会持续，不知道会不会是连续性的。所有生存类的，最后几乎没有独狼能活。”
老林也说，生存对她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她该想的是如何生活，如何生活得更好。
公务员阶层也是抱团取暖，消息互通都可以让人活得更滋润。更别提外面了。
杨若歆感叹到，“独木还是难支的，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个还真没有，还是那句话，需要从长计议。”顾芫亮亮的眼睛沉下去几分，她还没有更好的点子。
杨若歆笑出声，“不用那么着急，我们先处理水的事情。高温就快结束了，不想挣一笔吗？”
“当然想啊，你有好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打一枪换个地呗。”杨若歆起身伸懒腰。
看着她明媚的语气，顾芫知道她心里也有底了。
继续看向纸张上写，据她猜测，军部更多的只是保障社会维持一个可控的正常状态，牵扯不会很多。
官方是允许拉帮结派的，只要不是反叛军。说实话，官方更看重有实力的能提供助力的团队，而不是需要帮扶的困难户。
就像企业似的，有些企业也是省市花大力招揽的重点。
当然，她的野心没那么大。是老林和今天发生的事情点醒了她。
她们能救两个人，三个人，假设今天是一群人，她们还会去救人吗？
不一定。
顾芫问过自己很多遍，得出的都是这个结论。
实力水平一概不知，何必为了不认识的陌生人犯险？
她不是高尚的人，天灾开始就去零元购，就敢杀人，某种程度上她还真没道德。
杨若歆也是，心热的前提是在自己没受威胁的情况下，不然以前她就不会叫上自己去给楼下的静秋姐的女儿治疗了。
不忍心也是真的。
特别是眼见同为女性的女人受苦，她很难不为之动容。
个人的力量总归有限，为什么不让自己更强大一点呢，说不定能让更多的人受益。
顾芫想着。
思想在这一刻开始蜕变，埋藏在心底的种子开始发芽。躁动不安的灵魂在此刻发生着令自己意想不到的变化。
计划下要做的点滴，一个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需要重头学习。
顾芫看着远处逗弄咖啡的杨若歆，她们都会变得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