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儿子儿媳叫出来，我好好跟你们说道说道。”甘楼长摇摇头，老婆是个木讷的，儿子憨厚，倒是媳妇还精明几分。
现在这种时候，心眼子不多点，怎么能活下去啊。
等人都齐全了，一家人开始开会。
“爸，顾芫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消息，按理她也只是个小职员呢。”儿媳最先提出疑问。
甘楼长喝口茶，“我刚才也在琢磨，地震之前就有好几拨军人上她家，有点关系也不足为奇。”
杨丹娜又问，“那这种消息她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呢？真的是因为都是邻居？而且这个消息属实吗？”
“这个不好说，我觉得没那么简单，用不着去想原因，这事对我们没坏处。”又是一大口茶下肚，脑子也跟着清明了几分。
甘楼长摇摇头，“消息属实不属实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什么情况，就算所有的房子全部安置给难民入住，上面的人也抵挡不住所有人的反抗。”
“她都说了消息，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解决办法啊。”
是他那犯蠢的老婆。
“是不是人家还得手把手带着你啊，咱们算哪根葱？”甘楼长忍不住呛声，“脑子放聪明一点。”
他老婆哑口无言，又闷声坐着。
“小顾能来找我，是知道我熟悉整个楼层，对外面的消息也很清楚。”甘楼长叹气，“她聪明着呢，一是确实不知道楼里的情况，二是真不想插手这个事情。”
不然完全可以凭借这次事情给自己积攒威信，人家又何苦听他的呢。
“爸，你是说，她叫咱们联合楼里的人抗争？” 儿媳很上道地摸到了几分。她老公也只是坐在一旁听着。
“是，也不是。”甘楼长说着，“这楼里大概只有几家能拿出这么大笔粮食，我猜小顾的意思是能交的咱不用管，不能交的死命扛着就好。”
“想要自己能留下，小区里的其他住户走的就要多，这个需要我们自己打听。”
儿媳喜出望外，“那咱们就上门挨个通知？”家里有多少粮食都有数，谁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多久呢，不交是最好的。
“现在还不行，咱们不能通知人家对抗，反而要顺从，给整个小区咱这一栋都要搬走的假象。”
“这是什么意思？”傻儿子终于跟上了脑回路，问了出来。
儿媳看得最清楚，甘楼长也不回答。
“你傻啊，大家都搬出去，他们不需要那么多房子，咱们抗议就更有底气了。”
甘楼长心里暗叹，只要儿媳能扶持得起，恐怕这个家以后还得靠儿媳啊。
“对，就先准备准备吧。我待会去找一下小郁。以后小顾那边有什么事情都机灵点。”
甘楼长叮嘱谁都不许在外面提顾芫上门的消息。
顾芫能进门坐也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谈话，她是什么意思，按她的来就好。
……
不是什么大事，顾芫一二十分钟回家了。
闻着沾上的烟味，她想想还算换了一套。
她猜得不错，甘楼长也愁着呢。
现在怎么解决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药效带了点镇定成分，咖啡睡得很沉，顾芫守在一边写写画画。
家里什么都不缺，狗狗是杨若歆的，她也爱屋及乌。
当下就想给它准备得更充分，咖啡是母犬，到时候少不了发情什么的，可能还需要寻个兽医。
书库里有狗狗饲养方面的书籍，她也翻出来准备学习一通。
反正技多不压身。
这天过得很充足，咖啡醒了陪咖啡，咖啡睡了搞学习。
一点也没有前几天空巢老人般的寂寞，到了半夜，顾芫和咖啡雀跃地盯着门口，期盼着杨若歆回家。
顾芫备好今天的饭菜，咖啡在旁边直叫唤。
熟悉的开门声响起，“我回来啦。”也是熟悉的嗓音。
“你回来啦。”
“汪汪——”
一人一狗异口异声回应。
杨若歆见到这一人一狗，“噗嗤”地笑出声，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内心柔软无比。
她走到客厅放下沉重的背包，伸手摸了摸咖啡。
“今天有没有乖乖啊。”
回答她的只有汪汪的叫声，大概是说有的。
杨若歆看向顾芫，“晚上好，可以给个抱抱吗。”是陈述，不是反问。
顾芫给出她想听到的回答，“当然可以。”
阔别不到24小时的再次拥抱，两人从对方身上汲取力量，直到咖啡嘤嘤嘤的撒娇。
这个家里有几只单身汪？你猜。
两人相视一笑，很自然地分开。
顾芫很喜欢这种感觉，慢慢地，细水长流。
她知道杨若歆也很喜欢。
顾芫去厨房做饭，留下咖啡在客厅陪着杨若歆。
一个青菜，一个肉菜，两人份的食材，没有咖啡的份。
一齐准备碗筷，没等吃饭，杨若歆拿出东西给顾芫。
“今天救援队搞到了好多茶叶，这是我的那份。挺高级的，你喝喝看。”杨若歆把几大份茶叶推到顾芫身边。
包装有些破损，没伤到内里。
是她喝过几次的茶叶，上次两人零元购的茶叶里面的一种。
“谢谢。”顾芫喜上眉梢，茶叶真的是她的爱。
顾芫稍加叮嘱，“不要特地为我找茶叶哦，家里有很多存量呢。”本来工作就很累的。
“没事，我有分寸啦。”杨若歆没有答应。
顾芫又说，“我以后泡给你喝，我们先吃饭吧。”
“好。”
吃完饭，两人下楼消食，顺便叫新元小区的驻军。事情尽快办完比较好。
有空扯皮才不会费那功夫。顾芫也觉得。
查询过后得知，杨若歆身为救援队在编成员，所缴费用可以减半。
军人麻利地跟着上楼，四吨水换了一份绿色的本本。
顾芫原本想替杨若歆负担，被拒绝了。
她当初照着顾芫的天台装水箱的时候，量比顾芫的要大50吨。这水，她那边足足的。
两人不由得叹息，知道官方是个什么心，照样有被宰的感觉。
沉默地上楼，“好歹，事情算是解决了。”
顾芫开口，笨拙地安慰她。
“我没觉得难受。”杨若歆哭笑不得，“希望他们能用之于民吧。我在乎的是救援队减免费，你不觉得官方太缺相关人员了吗？”
“这话怎么说？”顾芫不理解。
“培养一个医生要花费最少8年时间，本科加规培。现在的现状基本是14年打底，地震带走了多少人才，城市医疗缺口会很大。”
杨若歆拧眉，“我们要做好找不到专科医生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