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歆汗涔涔地上楼，只见顾芫坐在楼道里，桌上有一个蓝色小桶和一些纸张。
“这是在干嘛？”她很好奇。
“我在等你，计算稳定剂添加剂量。”顾芫解释，“汽油、柴油都是有保质期的，添加稳定剂能延长保存时间。”
杨若歆瞬间get，“你想让我听着？”
“嗯，既然灾难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多学多听总没错，说不准就能保命呢？”
顾芫正襟危坐，下一秒又不好意思地挠头，“算剂量这种东西很让人头疼，就麻烦你啦。”
“为什么你这方面很欠缺？”杨若歆皱眉，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初中的化学老师是个大腹便便的秃头男，上课狂喷唾沫，讨厌都来不及。”顾芫打了个寒颤，她那个时候长得不高，总是要坐前排。
“还好我们物理老师不错，两边有相通的知识我也能答对。”
顾芫一副心有余悸地样子很好笑，杨若歆捂着脸试图阻止笑意。
“咳咳，我们来算剂量吧。”
刚想说什么就被她打断，顾芫也不好再提。
她教起来很专业，杨若歆有科研经历，底子好，没一会就讲清楚了。
杨若歆算好按照顾芫教的添加稳定剂，最后盖好密封。
不得不说，两人某些方面很互补。
话锋一转，顾芫将话题引到其他方面，“你有专门学过计算机吗？”
“嗯？没有，我只学过科研方面的分析。”杨若歆摇摇头，不明白顾芫的意思。
“现在通讯断了，电脑有ip应该可以组个局域网，能搭载起来联络附近的人就很方便了。”她不会这种技术。
“这我还真不会，需要专业人才吧，到时候可以问问甘楼长。”杨若歆想了想。
顾芫认同，“嗯，只能这样了。”
她把桌上的资料递给杨若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学这个，可以看看。”
顾芫手指点点那份资料，是用A4纸打印出来的。
上面印着高能材料制取手册八个大字。
杨若歆好奇地拿起，莫洛托夫鸡尾酒？是调酒的？
材料需要一个玻璃瓶，酒精……
越往下看越不对劲，这哪里是鸡尾酒啊，纯粹是燃烧瓶。后面的更复杂。
杨若歆心有戚戚，“你哪里弄到的资料？”这很明显不是正式印刷出来的材料，担忧同时又觉得很激动。
“我之前无意中得到的，这东西网上有很多，就是不能实验而已。”顾芫有意想让她学，“简单的那些我会，后面复杂的我看着挺头疼。”
“我知道了，我抽空学一下。”她是真感兴趣啊，杀伤力大的武器。学会了保命手段也能更上一层。
处理好柴油的问题，杨若歆把东西搬回家。
顾芫也回去洗漱准备休息，咖啡就睡在她家。杨若歆工作不能带着去。
……
隔天醒来，顾芫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身上盖着一张米色薄毯。
杨若歆给她留了纸条，咖啡拜托她照顾，喂食和喂药时间都有很明确的说明。
她继续吃一点补血的药片，饮食没有忌口。
顾芫起床洗漱，咖啡也跟在她脚边汪汪直叫，时不时还蹭蹭她的裤腿。
“你主人工作去啦，我们乖乖在家等她就好。”顾芫亲昵地摸摸咖啡的脑袋，“待会给你弄吃的。”
“汪汪——”咖啡回应她。
说来咖啡好像很聪明，听得懂人话一样。
洗漱完，顾芫先照着纸条上的说明给咖啡安排食物，然后再给自己准备吃喝。
今天没别的事情，就是去找甘楼长。
睡饱精神就很充足，顾芫觉得，要不了几天，她就能完全恢复。
一人一狗很悠闲，咖啡一直嗅嗅这，嗅嗅那的，想要熟悉这个环境。
顾芫拿着玩具逗弄它一番，动作不大不会影响伤口。
给咖啡喂完药，等它睡着，顾芫才去忙活别的事情。
监控怼着咖啡的正脸，顾芫少许不放心，准备速去速回。
没有准备太多东西，只带了一个小型电击棍，顾芫狗狗祟祟下楼，咖啡还小，太没安全感了。
到14楼，顾芫直接敲门。等了一会，门开了。
甘楼长赫然站在她面前。
一个五十岁左右精瘦的小老头，精气神不是很足，身上汗臭与烟味杂糅在一起，属实不好闻。
“你是18楼的小顾？”甘楼长看到她，脑海搜寻一会就把人对上号，语气很肯定。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不会也是来问交不交粮的事情吧。
顾芫脸上挂着真挚地笑容，“甘楼长，还不是房子这回事闹的。我上面有一点消息你要不要听听，都是邻居，这种事情你出面是最合适的。”
嗯？他知道小顾以前是公务员，有点关系也不奇怪，只是能和他们扯上什么关系呢。
甘楼长面色不改，迎着笑拉着顾芫进屋子，“来来来，小顾，我们进去慢慢说。”
“你叔我啊，可犯愁了。都是一栋楼里的邻居，我想替大家办事，奈何确实没这个能力，你说急不急。家里也是一团乱，什么都来不及收拾。”
“甘叔，你别急，我这个可能也是个好消息。”
顾芫笑着，跟着他径直到了房内，坐在木质沙发上。房子是老派风格，审美很不错。
“老婆，赶快给小顾端杯水。”甘楼长朝厨房喊去。
顾芫摇摇头，“家里还有事情，也不能久坐。我们说正事吧。”
她声音小上几分，“上面弄出这一遭，不是为了筹措粮食。”
“什么？”甘楼长怒目圆睁，“不是为了筹粮食？那是为了什么？”难道现在还有比粮食更重要的东西？
“是为了云白路，云安路那一带的大人物。”
甘楼长能在13栋吃得开，想必也不是个脑子傻的。这话应该能听明白。
果然甘楼长脑子还算清醒，三两下就明白了其中弯绕，“你是说，他们要房子只是给那些人住？但是那些地方也不是全部塌方了啊。”
“新元可是号称抗史上最强地震的房子，这次地震，也只有新元的人没有半点损失。”
谁不乐意住好房子呢？更何况又不是没那种条件。
“那小顾，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我可说不太好，这可得劳动您出马嘞。有能力的可以给，没能力的不就只能扛着呗，还是得看自己啊。”顾芫话只能说到这，万一惹人觉得是她在背后挑拨，她可没好果子吃。
看自己的尾音拖拉得很长，顾芫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甘楼长还在思考，顾芫直接换话题，“甘叔，你认识电脑高手吗？”
“嗯？这我倒认识，你有什么事情吗？”他认识还不止一个呢。
“现在通讯不是断了吗，可以让人建立局域网，覆盖整栋楼，联系就不成问题了。”顾芫假装看时间，“不早了，家里的狗得喂食了，甘叔我先走了。”
她不需要跟人有太多交流，这是甘楼长要考虑的问题。
“行，我送送你。”甘楼长还想套话，没想到顾芫半点不拖泥带水，就这样走了。
甘楼长敛去笑意，老婆从厨房出来，端着煮好的茶，“这小顾，不会也和别人一样吧。”
“你懂什么，小顾可厉害着呢，我们都得仰仗几分。”甘楼长色厉内荏地说着。
“怎么个情况啊，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