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歆给自己拿来折叠椅坐下，手都是抖的。
顾芫要她拿的全部都是枪，各种各样的，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
生平离枪最近的地方，还是警察核弹站在手术室给犯人做手术。
她隐隐察觉顾芫想干嘛。
顾芫吃得差不多，将筷子放到一旁，动手整理，“昨天晚上发生的地震，刚好是运水的时间段。”
“地震伤亡无法统计，道路不用想，肯定塌方了。海水淡化工厂没被毁，但没有海水运输进来也只能停工。”她神色复杂，“这些你应该能想到吧。”
顾芫继续往下说，“高温天气，适应之后每天最少也要200-300ml的淡水摄入。一座城市每天的需水量都是个恐怖的数字。政府能组织救援，但能发多少救济，多长时间救济谁都不知道。”
她摇摇头，“而且根据管理规定，资源的调配不仅只有城市内部，当时生产的淡水多余出来的应该会划一部分换其他省市的资源，这很难说。”
她有点自嘲，“我俩现在就像两个狗大户，只看天台的水箱，都会有人惦记上。给你热武器是想让你在家能防身。”
杨·狗大户·若歆不断点头，在顾芫说海水淡化工厂她就明白了，还是缺水闹的。
她出去打探消息，已经有人开始组队在废墟淘东西了。官方不会说什么，打着救人的名头官方还得表扬他们。
“你以前也是做调配？很清楚机关作风呀。”杨若歆很直接，“我会小心的，不过你还没回答我枪怎么来的呢？”
顾芫对她真的很好，完全不设防，给自己全副的武装，她何德何能呢。
“差不多吧，一份清闲的摸鱼工作。”顾芫点头，她的大脑还在线，没什么大碍。
“枪是无意中得来的，不能让警察发现，在家用更合适，危急情况就不用顾那么多。橡胶子弹枪主要起震慑作用，配合钢珠或射钉枪使用效果一流，后坐力不大。”
顾芫仔细叮嘱她，她对杨若歆有了解，她的理智告诉她，地震太缺医务人员，杨若歆说不定会去。
犹豫半晌，她终究还是说出来，“如果，你要去救援队给伤患治疗的话，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顾芫把东西收好，转身趴在枕头上，遮住自己红红的眼眶。
她怎么知道？
杨若歆确实有这个想法，可能和顾芫想的没那么纯粹。
看到顾芫转身的样子，她有种被戳到的感觉。
“顾芫，你猜得没错，我是有打算去救援队，主要并不是为了救死扶伤。是为了自己。”
她拍拍顾芫的肩膀，看到对方的眼睛与她对视上才继续说，“我是为了享受医疗服务，成为志愿者到达一定时限，能获得官方的医疗。”
“医院已经没办法运作，你说的我能猜到，去救援队也是给自己留机会。我是医生，也不能保证什么病都能治疗，就像昨晚上我看到你浑身是伤躺在那的时候，我想的是你千万不能是大伤，不然我也根本治不了你。”
杨若歆敛去笑容，语气只有坚定。她似乎有在把顾芫纳入她的规划中。昨晚的事情到底还是让她看清了不少。心中纠结也少很多。
“专科医生是存在局限的，我去那里刚好能找同行学习，通讯切断，我没办法像以前一样线上听课了。”
“而且去医疗队说不准能遇到我的导师和同事，不知道他们现在状况怎么样？”
顾芫目光惊讶，表情错愕。原来，她对她的了解还不够呢。
挺好的，杨若歆能意识到现在的状况，早做打算是很好的事情。她也不能落下来。
听到她后半句，顾芫心中像是抹了蜜一样。不是错觉，杨若歆对她是有感觉的。
继续分析最近的情况，顾芫体力不支，头昏脑胀，又睡了过去。
杨若歆有点累，小憩一会之后下楼处理事情。状况一团乱麻，她必须多了解情况做准备。
养病的日子就是吃吃睡睡，顾芫很无奈。
这两天杨若歆晚出早归，去的地方不算远，两人能用对讲机保持联系。
有官方的领导局面还看得下去，劳动可以换取生存物资，伤员、老人和小孩能免费领取一定的物资。
杨若歆把她家阳台的玻璃碎片清理完毕，顾芫也得以躺在宽敞柔软的大床上休息。
身边是杨若歆帮她拿来的各种书籍，状态好一点她会看看书。
有杨若歆的照顾，顾芫的肉体与精神都处在良好的状况。
今晚她就要去医疗队了，顾芫担心，也放心，她能保护好自己。
而她，危机感上来了，杨若歆是医生，到哪里都是必不可缺的人才。
她各项技能都不错，正因为都不错也就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很容易被取代。
想了两天，顾芫终于琢磨出了自己能向上发展的行业。
维修工，专精汽车维修，她要继续往维修这个方向发展。
科技在倒退，往日被忽视的工种因为天灾来临变得重要，她维修方面都会一些，汽车维修不在话下，自己可以先学习高级维修工的知识填充短板，尽量做到不被取代。
想清楚之后顾芫最近看书都在往这个方向靠拢，她的基础打得牢固还得多亏老师傅，自己也爱学这方面的东西，这可比化学试剂好记多了。
夜晚降临，顾芫从开着的门里听到关门的声音，她知道，杨若歆来了。
不出她所料，杨若歆穿着她送的黑色防刺服，戴着袖章的手臂拿着饭盒走到她面前。
“顾芫，我得去救援队，今天的地方不远，回来可能比较晚，就不联系你了。”最近两人隔段时间就会保持联系，她忙起来可能没时间。
她把饭盒递到顾芫身边，“今天是鸡胸肉和小青菜。”顾芫家就是个宝库，得亏她不嫉妒。
“我这边没事，你到家报平安就好。”顾芫笑眯了眼，“谢谢。”
杨若歆承包了她的饭菜，她提供食材，吃的花样好多。而且杨若歆做饭的手艺是真的很可以。
以至于她不得不跟杨若歆提议吃素一点，以免长胖太多需要减肥。
顾芫反复叮嘱，“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不对就赶快跑。”
杨若歆反复点头。她不觉得厌烦，反而很喜欢。
目送杨若歆的背影离开，顾芫觉得十分怅然。
有她开口，杨若歆做的鸡胸肉和青菜，是以前常见的低脂餐，热量不高，不油腻，很精致。
看到那精致的饭菜，又说不上来。夹上一筷子饭菜送入口中，这才有了缓解。
救援队的任务很艰巨，杨若歆负责救治，没人敢捅娄子，就是每天累到直不起身子。
辛苦是辛苦，听着每个区划不断救出伤员，她很高兴。顾芫听到也会心一笑。
救援持续了这么长的时间，她还是没能找到温染，顾芫看着她黯然神伤的表情，只能给予她微不足道的安慰。
离了谁生活都得继续，这些天见惯了生死两茫茫，见不到可能还是好消息。
这天，杨若歆回来，兴致勃勃地看向顾芫，大声呼喊，“我有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顾芫身体好了很多，坐在阳台吊篮里看书，“你说，我听着呢。”
她仔细检修了家里所有的玻璃窗，只有玻璃房的出现了问题。应该和她想的大差不差。
“我找到个路子换东西，你有什么需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