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逢春没有着急去祭拜,毕竟二人有龃龉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无论她内心有多复杂,此刻也只能压住人人平等的思想。
毕竟孙贵人还被禁足,怎样把孙贵人救出来是重中之重。
棠蕊看沈逢春还算稳定,没有上次康容华流产时的情态,自己也放心了许多,赶紧上下打点安排,生怕幽云居中出现什么差错。
祭拜是公开的,棠蕊也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都说给沈逢春听。
“据说林侧妃沈夫人是最先去的,但只是些简单礼数便离去了;齐美人与时贵人一道,哭了好一场;康容华自己去的,王贵人跟在后面,许是因为住的近,也是普通礼数,康容华落了泪,动静不太大;其他人还未去过。”
“你倒是打听了个详细。”沈逢春想着其中的关节,人死如灯灭,此刻做的都是给人看的。
想当初他们隔壁大楼有人因为工作压力离世,网络上叽叽喳喳的讨论不是骂公司压榨,就是哭生活艰难。
后面发了官方通告,最大的目的都是安慰当时激动的活人。
无论是看客还是甲方,没人在乎那个离世的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沈逢春也只记得他经常在自己前面排队,每次吃面必须要加煎蛋和菠菜,服务员和她这种万年顾客时间长了都记住了他。
问是不是喜欢鸡蛋菠菜,他说那是性价比最高荤素搭配,他要努力给家里换个房子……
棠蕊看她自己想着什么东西,便也没有多说,只是静静陪伴在侧。
沈逢春从回忆里跳出来,看着手腕上翠绿的镯子,摇了摇头。
一切真实经历过的,都仿佛前世一般。
若不是自己知道时贵人也是个探子,恐怕要以为那才是梦境。
“你可注意过康容华?”她不再想那些事情,转念想到了回程时康容华的提醒。
“康容华自滑胎后便安安静静,未曾听说过有什么动静。”
“倒是将你的眼睛都骗过去了”
棠蕊有些迟疑,“康容华,有些不为人所知的动作?”
“回程时她悄悄与我说,张美人是难产。那时你离得不太远。”
棠蕊这才想起来,在回程的时候康容华的确有靠近过沈逢春,自己当时特意避嫌来着。
可自己回来的时候才从桃浓那里知道张美人出事,还是谢承徽当时被吓到了,透露一二。
“康容华,知道的的确不少。”
“且不说在这宫中她埋了多少人,能直接送信到山庄上,这便是你我所不及的。”
“主子上次不是说,不管这些事情?”
沈逢春笑了笑,这丫头倒是记住了点东西:“嗯,不多管,但也不能闭塞视听,只是不特意打探私隐之事。”
看着棠蕊依旧似懂非懂的样子,她伸手捏了捏棠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真拿捏住了的便已经是王后了。”
棠蕊顺势躲了一下:“分寸嘛,夫人教过奴婢的。”
“母亲偏心,只教了你。”
“这还不是主子冰雪聪明,哪里用夫人教呢。”
“此刻嘴甜了,不多说了,下去准备吧,咱们太阳落山之前去祭拜,照着康容华低一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