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声响更加明显，王后也忍不住朝着门口看了看，明若此时推门进来。
“娘娘，殿下叫您过去。”
王后愣了一下，她以为夏瑄不会同她多说什么。
但也只犹豫了一刻，便起身整理了下裙摆，双手稳稳放在小腹上方，跨出了门槛。
夏瑄并没有在寝室当中，而是坐在榻上等，手中缓缓揉搓着一只碧玉茶杯，脸色明暗不定。
“殿下。”王后双手靠近胸前行礼。
夏瑄轻微嗯了一声，若不是王后听的仔细，恐怕这声音会被寝室中张美人的哀嚎声彻底淹没。
王后直起身来没有多言，坐在了夏瑄的对面，清辉阁中两个一等宫女不在，下面的人当时便乱了起来，此刻是王后宫中临时调配来的人给王后上了茶。
夏日里的热茶暖了王后已然冰冷的双手，看不见热气蒸腾，到王后发干的眼睛有了些湿润的感觉。
寝室中张美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一盆盆血水不停端出，夏瑄依旧是搓着杯子不发一言。
气氛森然沉重之时，一双手已然鲜红的医女从内室走出，直接跪倒在这夏宁最尊贵的两人面前。
“殿下，娘娘，御医说恐怕人不行了。”
夏瑄这时才找回眼中的神采，低眉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尽力去救。”
王后坐在一边，眼睛深处又有些悲悯：“是大小都保不住？”
“御医说只能尽力保住孩子，张美人身子太虚弱了，恐怕孩子出来，便要彻底失力。”
“照殿下说的，尽力吧。”
医女也是人精，看他们二人并没有特别紧张，自己也放松了些许，从地上爬起来回去告诉御医。
地上留下了两个鲜红的手印，能看出略微颤动后的重影。
王后盯了片刻后默然转头，明若赶紧叫了宫女来擦干净。
过了正午时分，内室听到有宫女的叫声：“生了生了，是个小郡主！”
王后的手掌忍不住握紧了桌角，扭头看向内室。
其中又传来了宫女的声音：“拿水来，热水在哪里！”又是一阵慌乱
有一御医推开正要出来端水的宫女，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豆大的汗珠，衣领全然湿透。
“殿下，娘娘。郡主保住了，但张美人就……”
一切尽在不言中。
夏瑄面色悲戚：“罢了，这便是命数。传本王旨意，张美人孕育皇嗣有功，晋夫人位份，封号取其闺名意。郡主送到孺子室养育。”
思明领旨宣告后宫，沈逢春得到消息时知道，张美人恐怕是不行了，不然也不会有此荣宠。
果不其然，傍晚时就传出消息，意夫人产女后血崩而亡，照侧妃礼制下葬。
沈逢春来不及多想，赶紧让棠蕊将室内喜庆的东西撤了下去，走之前几人一起剪的窗花也都摘了下来。
顺手连谢承徽的寝殿也查了一遍，保证无误后才敢歇了口气。
王后的禁令此刻也解开，各宫中人在停灵期间可以去祭拜一番。
只不过涉及其中的人都还关押在何处，孙贵人也禁足在自己的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