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二人关系一般,沈逢春也没有太过放肆,棠蕊收拾好东西后,她便带着谢承徽一起过去。
夏瑄下了旨意,允许意夫人在清辉阁停三日再送到宫中佛堂停灵。
又因为夏季炎热,为防止腐败,在周围都放了冰鉴,用了专供皇室使用的各种防腐药剂。
在柏木中的意夫人看上去恬静淡雅,丝毫没有死气,当是有人给她整理过妆容仪表。
旁边乳母抱着熟睡的婴儿一起守着,毕竟是生身母亲,宁王准了王后所请,让孩子在后晌日头小一些的时候,由乳母抱着来守上一炷香的时间,全当尽孝。
棠蕊拿出祭拜的东西,沈逢春恭恭敬敬上了一炷香。
无论曾经有多少不快,此刻都算是烟消云散了。
旁边婴儿发出了微弱的动静,沈逢春忍不住靠近了乳母。
襁褓中才出生一天的婴儿皮肤有些发紫,闭着眼睛睡觉,偶尔会吐个泡泡出来。
“她吃睡可好?”沈逢春还是问了一句,
“回美人的话,一切安好。”
“瞧着怎么发紫红色?”
“郡主是早产,又在母亲腹中憋的久了些,这是难免的,御医都已经查看过了,说无妨。”
沈逢春没再问下去,有夏瑄这个父亲在,自己一个小妈没什么立场多问。
朝着乳母笑了笑,沈逢春率先走出了灵堂。
谢承徽上完香后呆愣了一阵子,似乎没想到曾经那般张杨的人,此刻竟是这副模样。
回过神来发现沈逢春已经走了出去,提起裙摆快速跟上。
“这日头暖和。”沈逢春轻轻张了张嘴。
跟在身边的棠蕊听到了她的话。室内有冰鉴,再加上停放了尸身,自然有些阴冷。
此刻出来叫日头一晒,人也能活泛起来。
沈逢春眯眼看着外面的光亮,余光中发现谢承徽也出来了,扭头过去轻声与她说:“走,去试试能不能看看孙贵人。”
谢承徽立马打起精神跟上,二人一前一后往孙贵人在的侧殿走去。
门口有两个太监把守,透过窗户能看到脸色蜡黄的孙贵人望着桌子神情呆滞。
太监见到有人来也没阻拦,沈逢春干脆迈步朝里走去。
听到脚步声的孙贵人快速扭过头来,望正跨过门槛的沈逢春流下一行眼泪。
“你也哭哭啼啼的。”看到她落泪,沈逢春走几步坐在她身边,递过去一条她绣的帕子。
孙贵人看着自己之前绣的花鸟,心中一阵懊悔,眼泪越擦越多。
“前日晚上谢承徽哭还能止住,你这倒是比谢承徽还不好哄。”沈逢春叹了口气,“她为了你的事眼泪流了一缸。”
“谢…谢妹妹,”孙贵人声音哽咽,“沈姐姐,我,你们还能来瞧瞧我…我此生无憾了。”
沈逢春拿过帕子,轻轻为她拭泪:“可能说说当日的情景?”
孙贵人双眼血丝明显,哭的有些抽噎,点了点头。
“捡着重要的说。”说着沈逢春目光瞟了瞟门口,孙贵人顺着看过去,明白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