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手上的伤恢复的还不错,今天过后就可以不用绑纱布了,这个是祛疤的药膏,要每天按时涂。”医生说完,将一支白色药膏递给薛兴阳。
“这个能让他手上的疤痕完全消失吗?”薛兴阳接过药膏问。
“不一定,他的伤第一次就十分严重,后来还二次开裂,这些疤痕能不能完全消掉,谁也说不准。”
“嗯。”薛兴阳点头表示明白。
医生离开后,薛兴阳才走进卧室,他轻轻握住何清的两只手,让他双手摊开手心向上。
看着他掌心上那一道道相互交错的疤痕,薛兴阳怜爱的用大拇指来回的摩挲着。
掌心的触感让何清手指蜷曲,想要将手缩回去,却被薛兴阳捉住不放。
“别动,医生说了,每天都要按时涂药膏,我来给你上药,好吗?”
何清不再用力,他听话地将手指摊开,任由薛兴阳摆弄。
薛兴阳轻笑了一声,然后仔仔细细地给何清抹药,罢了还在何清的掌心落下轻柔的一吻,药膏的味道不怎么好闻,他却并不嫌弃。
薛兴阳知道,何清其实已经出现了一些心理问题,他怕见人,怕被触碰,也不怎么说话,时常发呆,还经常做噩梦,偶尔保姆端着饭菜上来的时候,他会蒙着头把自己缩在被子里,第一次给他上药的时候,他在状态那么不好的情况下也本能地反抗,这很明显是因为一些痛苦的回忆而产生了应激心理。
但他不敢马上带何清看心理医生,怕引起他的强烈反抗,只能先等何清身上的伤痊愈了再说。
好在何清真的是十分乖巧的性子,这段时间以来也习惯了他和医生的触碰,对他们没有那么排斥,现在身上的伤也快要痊愈了,薛兴阳想着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带何清去看心理医生。
“阿清,今天我们去楼下花园里晒晒太阳好不好?”薛兴阳理了理何清额头上因为睡觉而有些凌乱的头发,语气温柔。
何清眨了眨眼睛,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用手紧紧地攥着胸前的被子,好像怕被别人掀了被子。
“别这么用力,你手上还有伤呢。”薛兴阳握住何清的手,让他的手放松,“我会陪着你去的,而且今天房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家花园里的花都开了,很漂亮,你不想去看看吗?”
何清的手被薛兴阳的大手包裹着,那灼热的温度让何清的手也跟着发烫。
“我们先起床好不好?”薛兴阳试探性地把何清抱起来,让何清的上半身倚靠在他怀里。
何清没什么过激反应,十分顺从。
见何清不排斥,薛兴阳便大胆的把他抱起来放到床边让他坐好,伸手拢了拢他有些敞开的睡衣领口,然后亲手给他穿上鞋子。
“你想自己走还是想让我抱你,嗯?”薛兴阳捏了捏何清的小脸蛋,带着点调戏的意味。
何清“啪”的一下打开他的手,蹭的一下就跳下床跑走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薛兴阳没忍住笑出了声,揉了揉被打红的手背,赶紧跟了上去,心想却想,何清还是那么没良心,对他用完就丢。
早上九点多,屋外的太阳并不是很猛烈,薛兴阳带着何清先是赏了一会儿花,再是在花园的石子路上散了会儿步,然后就将人带到花园里的休息区里坐着休息,休息区有遮挡,不会让人觉得很晒。
他是打算让何清慢慢接触外面的世界,等时间长了适应了,再带他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看看心理医生。
到了晚上,傅延收到了私人侦探发的照片,照片里,不是何清被薛兴阳搂在怀里,就是薛兴阳在亲吻着何清的额头,两人看起来十分亲密,何清的表情也没有很排斥。
照片里的地方傅延认识,是薛兴阳别墅的花园,傅延强忍着怒火将地点告诉保镖,并通知他们抓紧时间行动。
薛兴阳这几天除了每天带何清到花园里赏花散步之外,也在着手安排带他去医院的事情。
最近有一个著名的心理医生回国,薛兴阳已经开始联系那个医生了,他想先和医生聊一聊何清的情况,等时机到了再带何清过去。
终于约到了那位医生,赴约当天,薛兴阳看何清睡着了,才匆匆赶往医院。
医生了解情况后告诉薛兴阳,病人极有可能是因为遭受到无法接受的创伤从而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陷入了情感隔离状态,简称解离状态,进入这种状态,病人仍然能够看得见外面的一切,却感受不到快乐或者悲伤,也没有恐惧和痛苦,情绪也被封闭起来。
但是这种状态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解脱,一但这种状态结束以后,压抑的悲伤还是会汹涌而来,这种压抑会带来新的创伤。
这是一种情绪问题,或者说是心病,短时间内一定不能让病人接触与创伤性事件有关的人或事,要慢慢让他抒发情绪,多陪伴鼓励他,陪他做一些能让他开心的事。
如果能控制好他的状态,那么慢慢地病人会有好转。
薛兴阳告别了医生,想到何清最近的状态,庆幸自己这段日子凭借着直觉把他照顾的很好,没有让他再受到伤害。
他相信只要他一直这样陪伴下去,何清一定会恢复正常的。
至于傅延这个创伤性事件的源头,薛兴阳打算绝不让他跟何清见面。
只是没想到等他回到家,床上已经没了何清的身影,但何清的拖鞋却好端端的放在床边。
薛兴阳连忙查看家里的监控,却发现监控有一段时间的空白。他可以肯定,何清一定是被人黑了监控然后带走的。
这个人除了傅延,他想不到第二个,回想起今天医生说的话,一定不能让病人接触与创伤性事件有关的人或事,可偏偏何清的创伤源头就是傅延。
如果带走何清的人是傅延,等何清醒来看到傅延,他会怎么样,他会不会崩溃,会不会伤害自己。
薛兴阳心底十分焦灼,他顾不上太多,直接拨打了傅延的电话,没想到电话竟意外接通了。
“傅延,何清是不是被你带走了?”薛兴阳眉头紧锁,语气中充斥着无边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