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入了我侯府大门,我侯府就没一天好日子,你给我滚,不要再出现。”
温雪也不甘示弱,“我是晚辈只能任您打骂,但是您不能污蔑我,是轩辕瑾成天花天酒地伤了身体。”
“是轩辕瑾先引诱我,让我以为遇到良人,才李代桃僵嫁过来,结果呢?嫌弃我出身不够好,想暗中除掉我,好娶高门贵女。”
今日的祸事确实是永安侯府的轩辕瑾贪婪,大理寺的案卷中也写的非常清楚,前来吊唁的官员们也知道。
但是普通人不知道啊!
所以温雪话等同于,一石激起千层浪,百姓们纷纷议论相传。
永安侯府彻底丢尽颜面,成为京都的笑柄。
***
温琬听到消息的时候只是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棋子。
此举还是有些小聪明在的,全京都的百姓都瞧着,永安侯夫人就算想给儿子出气拉温雪陪葬也是不能的。
永安侯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沉不住气,给别人钻了空子。
黎渊落下黑子,玩笑,“你怎会如此了解永安侯府?”
温琬从棋盒中拿出一枚白子,缓缓落在棋盘上,封住黎渊的布局。
“永安侯府的野心都写在脸上了,小王爷觉得我蠢笨吗?”
“煮酒自然是奸.冰雪聪明。”
黎渊毒舌习惯,突然改口说好听的字眼,没适应过来。
“奸邪狡诈,还是奸猾多谋?”温琬的声音很平静,眼底带着戏谑。
“狼狈为奸如何?”黎渊顽劣的语气中透着一股说不明的紧张,只是他嗓音刻意压低,很难察觉。
温琬不甚在意,目光落在棋局中,永安侯府只是她的一个敌人,输赢已定,后面的棋局才是最重要的。
“你我不是早就沆瀣一气?”
黎渊听着温琬平静无波的语调,唇角不自觉下沉,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陛下的旨意很快就会下,永安侯府的去处也已经定好,一路上山高水远,出现什么意外就只能令人叹息。”
“去哪里?”温琬好奇一问。
“通州。”
温琬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冷意,附和黎渊的话,“确实只能惋惜了。”
通州地处东胜和大宁交汇地,两朝时常发生一点小摩擦,但是大的兵械十余年没有发生过。
贸易往来频繁,通州对于普通的军官是肥差,永安侯失了陛下的圣心,又在朝中树敌,通州绝对是好的去处。
通州太守年事已高,过不了两年就要退下了,需要有人顶上去,两年的时间也不足够永安侯谋划到太守之位。
天高皇帝远,太守掌握一洲财力物力,等永安侯羽翼丰满,后患无穷。
也难怪黎渊会说出此话,纵虎归山的事情不能坐。
永安侯是武将出身,又精于算计,于公于私都不能留。
“通州是傅丞相给自己学生选的好去处,陛下只能答应。”黎渊语气中染上无奈。
傅丞相的影响力甚大,陛下也不得不考量其中的得失。
温琬把玩着手中的白子,眉头微微凝起,傅丞相这些年为了避嫌很少和有军权的学生来往,本以为感情淡了许多,到底是她眼力不足。
“陛下要你动手?”温琬抬眼看向黎渊。
想让‘意外’万无一失,需要绝对的心腹去办。
黎渊摇头,“我只是臣子,不是心腹。”他一眼便看出温琬的心思。
温琬有些意外,黎渊深得陛下信任,此事是他一手经办,最后的处置竟然换人了?
“我这样的忠臣良将,染上污点就不好了!”黎渊的声音中透着笑意。
温琬眉头舒展,白子落下,黎渊的出身是站在朝堂上的正道,阴损的事情不做也好。
她对端坐朝堂的陛下有了新的认识,上一世隐忍久了,眼界也还是低了。
“忠臣良将早些回去吧!”温琬放下棋子,事情的走向出现偏差,她需要些时间来重新规划。
黎渊神情颓然坐在棋盘前,“每次都是这样,问完消息就赶人家走!”
温琬向黎渊投去莫名其妙的目光,这话说的怎么如此奇怪?
她懒得理会黎渊装可怜的样子,起身便要离开,烹茶对弈不适合现在的局势。
黎渊见温琬头也不回走出花厅,也起身去办正事。
大理寺内,程辞正在准备去云淮查案的卷宗,听到脚步声,语气不悦,“本官不是说了不准打扰。”
黎渊的脚步顿了一下,笑道:“程大人真是好官,一个人就将卷宗阅完,小王先回去休息。”
程辞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两眼放光,“小王爷终于来了,卷宗已经分类,请小王爷批阅。”
终于不是他一个人苦兮兮看卷宗。
黎渊走到旁边的桌案上盘腿而坐,清冽的目光扫了一遍上面的卷宗类别,程辞整理的很全,顺序也合理。
“小王爷不觉得奇怪吗?”
黎渊垂首看着卷宗,简单应了一声,示意程辞说下去。
“云淮两江的水患是陛下亲自下旨派人督办治理,破坏堤坝修建等于和陛下对着干,风险太大,值得吗?”
和皇帝对着干不就是找死吗?再大的利益也失去意义。
黎渊一边翻看卷宗一边道:“值不值得要问作案之人。”
陛下只给了宋先生职务,后面的事情不闻不问,地方官员见风向,数月的时间过去,所有人都以为陛下只是关注一时。
那些地方官员的胆子也肥了,还以为像前几年那样,从灾乱中谋取利益。
“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坐下了,还用问值不值?”程辞有些气恼,黎小王爷敷衍人的水平越发厉害。
黎渊始终在低头看卷宗,云淮决堤的口子不多,大部分堤坝的修建,水路改道都还算到位。
地方父母官也不都是丧尽天良之人,大部分还是可以的。
决堤的河口位置有两处,其中一处还真不是官员懈怠,实在是鹤岗郊外的河道狭窄,水流湍急,冲击力太强。
“亳淮县的官员档案调出来,全部过一遍。”
河口堤坝最严重的两个县被程辞单独调出卷宗,他已经查看过数次,黎渊一开口他就拿出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