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府别苑门口的空地上停着几十辆马车,都是京都各家贵府的马车。
门前更是热闹非凡,许多名门贵女站在一起寒暄,挂着温柔甜美的笑容。
“怎么都不进去啊?”一名粉衣贵女开口。
“她们都在等温家的马车,想见见那位被换掉的温大小姐。”
“谣言不会是真的吧!真的貌若无盐,不敢来了?”
“肯定是不堪入目,要不然放着嫡女不娶,换成庶女,岂不是脑子不好。”
“暂时放下容貌不说,她必定软弱可欺,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被庶出欺负。”
贵女们叽叽喳喳的议论,落入黎渊耳中,他眼底闪过笑意,软弱可欺真是对温大小姐最大的误解。
两盏茶后,温府的马车在一众贵女的期待中停下来,车门打开。
温琬弯腰出了马车,缓步踩在凳子上。
今日的温琬身穿淡紫色绣着百合花图案的诃子裙,衬得皮肤白如雪,清婉动人。
一双水烟眸温柔淡雅,眉宇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宛若春日的玉兰花。
她清冷的眸光对上那些探究的目光,淡漠无波。
温琬神态从容,缓步走向大门,规规矩矩向英国公府少夫人行常礼。
一众贵女在旁边瞧着,心思各异,只是有一点她们认同,流言蜚语不可信。
英国公府少夫人沈氏还礼,眼底闪过惊艳,然后换上了淡淡的忧虑,柔声吩咐女使带路。
穿过甬道游廊,温琬眼前豁然开朗,湖水假山,亭台楼阁,大片的空地上种满了盛开的牡丹和芍药,姹紫嫣红,令人目眩神迷。
女使:“温小姐赏花累了,可以去西侧的厅内用点心品茶。”
温琬笑道:“多谢!”
拢烟给了赏钱,女使识趣退下。
温琬找到一处安静的水榭坐下来,倚靠栏杆,神情惬意。
池水波光,微风拂过,花树随风摇曳,馥郁的花香混合着草木清香在空气中弥漫。
本来假寐的温琬缓缓睁开眼,看向水榭外修长的身影,对方站在逆光处看不清楚面容。
“沐小王爷站着不累吗?”温琬笑着打趣。
黎渊勾唇一笑,迈步走入水榭中,坐在石桌前,矜贵俊秀。
拢烟垂首退下,守在水榭外。
温琬慢悠悠道:“小王爷准备出多少银子?”
黎渊挑眉,未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反问道:“温大小姐准备卖什么?”
温琬单手托头,笑眯眯道:“小王爷的于护卫偷懒了?”
她故意透露自己持有墨玉文扳指之事,于护卫不可能没看见。
黎渊郑重其事地说道:“是吗?得空了,我必定好好鞭策。”
温琬抬眼看向装糊涂的黎渊,“不急,小王爷可以慢慢鞭策。”
那枚文扳指对她没用,对装糊涂的有大用。
黎渊摸了摸手腕上的珠串,敛去眼底笑意,“你要多少银子?”
温琬眸光微闪,笑道:“四十万两白银。”
黎渊:“......”
四十万两白银足够朝廷半年的开销,真是狮子大开口,她要这么多银子干嘛?
他沉吟良久,笑问:“可以杀价吗?”
温琬依靠栏杆,嘴角一抽,还杀价,逛菜市场呢!
过来半晌,她轻声道:“西陲的军马道让给谢家三年。”
黎渊皱眉紧盯着温琬,锋利的眸光不放过任何表情。
西陲军马道的收入一年约十万两银子,并不算多,但是,这条马道可以直通北苍国边境。
温琬又道:“我是为了谢家,小王爷也不希望谢家有事。”
黎渊不明白西陲军马道和谢家有什么关系,他正想开口询问,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水榭外响起。
他岔开话题,“姑姑时常提起你,说你是个小没良心的,谢家搬回京都三个多月了,你才回去一次。”
温琬会意,无奈道:“舅母待我极好的,只是家中事多。”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水榭外那抹淡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