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换好衣衫,云蝶给她梳了个垂挂髻,头顶两侧对称插上了一对淡粉色梅花形金簪,甚是娇俏可爱。
“妹妹,跟我来,我这就带你去见全管事。”
不等叶澜回应,云蝶弯下腰,牵起叶澜右手,踏着小短步,迈出房门。
叶澜跟在云蝶身后,打量着云蝶浅紫色纱裙掩盖不住的纤细腰肢,头两侧轻颤的长条鎏金步摇。
直觉告诉她,云蝶并非坏人。
很快,云蝶在一间挂有云水间门牌的房门口站定。
咚咚咚——
“全管事,我是云蝶,我带......”
“进来。”
一声粗糙且低沉的声音从门内传出,紧接着,叶澜眼前的房门从中缝往两边缓缓滑开。
下一秒,她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房间内至少有十多名妙龄女子。
其中俩站在门前,负责开门,其余人全都围在一大胡子糙男身旁,估摸着四十多岁,身着蓝黑缎面长衫。
毫无疑问这大胡子男就是全管事。
让她更为震惊的是:
全管事的身旁坐着一位和叶澜年纪相仿,身着同款粉色纱裙的小姑娘,而且她瞧见那小姑娘的手,竟和全管事十指相扣!
十指相扣!
全管事还露出一副自信的痴笑模样,周围几个漂亮姑娘还附身跟全管事耳语。
叶澜往后退了半步,露出一副苦笑。
救命。
这谁扛得住啊。
“云蝶,愣住干什么,带她进来!”
全管事身旁的姑娘起身,后退到一旁,看这架势,是想让叶澜去坐他身旁的位置。
云蝶牵着她进门,房间内姑娘们的目光,都在她身上,还没走在桌前,云蝶就轻推了下叶澜的背部,示意她坐到全管事身旁。
云蝶则是退到一旁和身旁的其他姑娘窃窃私语。
叶澜踱步到全管事身旁,缓缓坐下,她不想抬头和他对视,只是用余光斜瞥着他的厚嘴唇和足有两寸长的凌乱胡须,面部沟沟壑壑纵横交错。
“叫什么名?”
全管事突然发声,给叶澜吓得一颤。
这场面她属实没有经验,不过这次全管事的声音温和了许多,甚至音尾还有些上挑。
“叶澜,落叶的叶,波澜不惊的澜。”
“叶......澜,嗯……名字还算将就。”
“既然我买下了你,今后你就是我的人,安心在卿花楼中办事。”
“具体怎么做,云蝶会教你。”
叶澜在心里暗暗嘀咕,脸上却挂着标准的假笑。
办事?
说的还真婉转。
什么他的人啊。
若是个霸道总裁,她就忍了,但这粗糙大叔。
谁懂啊。
还是得忍。
叶澜咬咬牙,挤出了个“是”字。
想着先应下,等晚上再伺机逃跑。
“把手伸过来。”全管事轻声细语。
好一会儿,叶澜才抖了抖右手衣袖,纤细白皙的手掌从宽袖中钻出,她轻拢着手指,呈拳头状。
“摊开。”全管事用指尖轻点叶澜的手背。
叶澜转头,用无奈眼神向周遭姐姐们求救,却瞅见姐姐们脸上,满盈的笑容,云蝶还对她轻轻点头。
无奈,叶澜只得硬着头皮,张开了手。
就在全管事刚触到叶澜的一瞬,她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冰凉爽感,疾速窜进身体。
还没等全管事手掌和叶澜的完全接触,叶澜就从方凳上直接腾起。
“你别过来!”
她最受不了和讨厌之人发生肢体接触,更何况是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大爷。
原本想忍忍,但是发现自己根本忍不了!
当然,还有个原因,叶澜发现周遭的姐姐们和全管事皆非修行者。
而此刻原主修行过的功法,尽在脑中,任她取用。
她小手一挥,身前方桌就飞出三米远,桌角将房门砸倒了一扇,见状,周围姐姐们赶忙躲避至墙角。
全管事倒是淡定自若,紧盯着叶澜,并朝她步步逼近,不知何时,手中攥着根隐隐发光的短棍。
显然,这短棍是灵宝!
叶澜见棍身一尺长,近身攻击对她不利,于是她从脑海中调出些曾修行过的远程术法。
依靠着肌肉记忆,她双手结印,一束白光随即包裹叶澜手掌,再用意念将灵力汇于右手指尖,心念一动,灵力飞出。
当灵力碰触到全管事身体的刹那,他直接飞出,嵌进了十米开外的墙面里。
“都说了,让你别过来!”
全管事周身墙面,裂开几条两指宽的缝,这时他周身隐隐罩着一层白光。
叶澜确信,他并非修仙者。
但她全力一击,全管事竟毫发无损。
想来是那白光有护体之能。
看全管事那不急不躁的模样,叶澜断定——此楼中必有高手。
得先跑为妙。
叶澜跨出门,楼内前后两条路都被赶来的伙计给围住,他们手中拿着些跟全管事一样的短棍。
此时叶澜在卿花楼二楼,现在她只有一条路。
直接跳下去。
看了眼一楼大堂,坐满了人,客人全抬着头盯着她这边的动静。
但无人躲避,似在看热闹。
一丝疑惑涌上心头。
但,没时间多想。
她一跃从二楼跳下。
“让开!”
楼下的人也不知道躲,叶澜只能尽力跳向无人的表演台。
一不小心磕到表演台台阶,崴了脚,踉跄地往台子中心,迈了好几步,勉强稳住身体。
原主灵力太过薄弱,加上这低阶法术也无一精通。
太社死了。
叶澜暗下决心,若这回能保住小命。
今后一定好好修炼!
台下众人依旧喝酒作乐,甚至边磕着瓜子,边盯着台上的自己,面上还挂着毫以掩饰的嘲笑。
眼前这些人像把她当乐子来看,这反应未免太过反常。
叶澜跛脚从表演台走下,一蹦一拐地往卿花楼大门跑去,两侧宾客皆目送她。
离大门仅有一丈之时,二楼全管事说了声:
“别追了。”
于是仆从们皆停在原地。
叶澜察觉到了一丝怪异。
全管事就这样眼睁睁地放她离开?
下一秒。
她就用一个理由说服了自己:
她很便宜,买她没花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