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在众人瞩目下,向卿花楼大门迈近。
越近,叶澜越觉得周遭氛围愈加怪异。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然来到楼门口。
下一刻,嘭——
一声巨响。
众人只见一粉白色“流星”划过,在眨眼的一瞬,从大门直接射到了一楼舞台的背景墙上。
清脆的碎裂声引得全场噤声。
全管事从二楼飞速跑下,满脸惊恐,边拽着叶澜胳膊,将她往墙外抠,嘴里还疯狂念叨:
“完了,完了,完了。”
“这可是楼主亲手雕的幽兰白玉墙。”
“这要被楼主知道,怕不止是扣月钱这么简单!小命危矣。”
叶澜被拽下,勉强瘫坐在地,五脏六腑都快被震碎了,四肢无力,无法起身。
此刻,需要担心的已经不是逃不逃得了的问题了。
是她的小命!
她索性瘫倒在地,反正也没招了。
忽然间,叶澜察觉身边吹起一阵疾风,她睁眼一看,是位身着雪白长衫,狐狸面具掩面的男子。
男子瞧了眼被砸一大窟窿的幽兰白玉墙,眼神中露出惋惜之色。
“是谁毁了我的墙!”
男子冷声轻吼。
“楼主,您消消气,是那新来的臭丫头搞的,我也拦了,但没拦住,您看这……”
全管事一手指着地上的叶澜,用一副撒娇的语气,哀求着楼主。
“是你?”男子转身,低头打量叶澜,随后唇角一勾。
叶澜一言不发,闭眼躺平,放弃挣扎。
下一刻,男子蹲下,将纤长手掌伸到叶澜身前,衣摆和腰间玉佩下长须皆触到地面。
叶澜察觉到动静,睁开眼,就撞进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里,一股寒凉的气息从眼睛窜入了脑中。
那一秒她无法思考,整个身体被控制、占领,并不属于自己。
接着,她察觉男子眼神中有一丝莫名的笑意。
下一刻她的手开始无意识抬起,在触到男子手掌的刹那。
眼前一黑。
再睁开时,已躺到了一间陌生房间。
而自己正被五花大绑,躺在玉床之上。
叶澜为刚才脑中溢出的一丝期待感到失望。
开青楼的,能是什么好人?
叶澜瞧着男子一步一步向她走近,清冷高挺的身姿,随身体左右摆动的飘带,美得让她愣了神。
回过神时,男子已走到叶澜床前。
“你,你别过来,那墙,我赔给你。”
男子坐到叶澜床边,轻佻地说道:
“那你说说,拿什么赔?你是有灵石?还是......用别的办法。”
说罢,男子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叶澜一番,用手理了理她侧脸的碎发。
叶澜没法反抗,只能抗拒地扭着身子。
“不不不。”
“楼主,我还小,您肯定对我不感兴趣。”
“再说楼里的姐姐们,个个貌美如花,我哪儿敢去插队呀。”
她的脸颊泛起微红,耳朵尖儿都开始发烫。
男子微微俯身,靠叶澜更近了。
“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没兴趣?万一......”
叶澜用力甩了下身子,“别别别!我几天没洗了,不太干净,不信你闻闻。”
她用哀求的眼神注视男子。
“无妨。”
只见他衣袖一挥,床前多了个洗澡桶,桶口冒着热气,甚至还能闻到隐隐玫瑰香。
“……”
“洗澡水给你准备好了,这回可以了?”
男子直起腰,手从衣袖中伸出,直探向叶澜胸口。
轻轻一挥,捆在她身的金光细绳,瞬间消失。
男子继续向她衣领处伸去,叶澜惊恐地挣起半身,身体后倾,试图跟他保持距离。
眼看着手逐渐逼近,心中泛起的不仅恐惧、害怕,还有无奈与绝望。
唉。
惨。
太惨。
绝望。
就在叶澜陷入绝望之时,突然“嘭”一声巨响,震散了她的思绪。
只见房门中的其中一扇蓦然倒地,紧接着一位高马尾蓝衣公子,蹦跶着进门,瞧着约莫二十出头。
左手掐着玩偶脖子,右手几根指头挑着细绳,油纸包着的几包东西悬在细绳末端,东摇西荡。
脸上还带着莫名的憨笑。
细看,他手上用红布套着的,竟是人形骷髅。
此刻,蓝衣公子脸上的憨笑,也变得格外瘆人。
“江卿泠,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接住!”
话音未落,蓝衣公子手一甩,将拎的几包东西朝江卿泠砸去。
江卿泠淡定依然,只见他右手变出把银扇。
先开扇一挡,等东西触碰扇面,再转动手腕,同时手臂一震,那几包东西就被稳稳送到了方桌之上。
“大逆不道,现在都敢直呼为师姓名了。”
“翅膀硬了,是吧。”
“光灵根修得如何?”
“对了,怎么是你小子,我叫的,明明是你大师兄。”
蓝衣公子一脚踢开桌边长凳,转身坐下,眼睛死盯着手上拿的骷髅玩偶,摇头晃脑,右手还不停摆弄着玩偶的血红色衣裙。
“师父,你怎么不愿意见我似的,你这样,我可太伤心了。
呜呜呜呜……”
蓝衣公子操控着手中骷髅玩偶,做出伤心抹泪的动作。
“为师可不吃你那套,你不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好事。”
江卿泠合拢银扇,指了指房门的方向。
“师父,我这也是着急嘛,再说,是大师兄非要我来跑腿。”
“我好无辜的(???^???)”
“而且刚一进门,我就看您雕的那白玉墙中间多了个窟窿,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江卿泠冷声道:
“有为师在,能出什么事,你若不来,我这儿一点事没有。”
“檀香雕花门,一扇二十中品灵石,为师给你记下来了。”
蓝衣公子对着江卿泠翻了个白眼。
“#%*……奸商!”
说罢,他起身,朝着江卿泠走去。
叶澜对眼前两人的对话,表示一脸懵。
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在这儿搞什么师父、徒弟的戏码。
有点太过违和了吧。
算了。
不管了。
还是猥琐些,保住小命要紧。
留得青山在,苟着没意外。
蓝衣公子拍了拍江卿泠的肩,接着凑近,俯身耳语:
“师父,你这口味变得倒挺快,改喜欢娇嫩小萝莉了?”
江卿泠一手拍开蓝衣公子的爪子,“休要胡言,千葵,这是你小师妹。”
“啊——!”
千葵和叶澜默契地转头,盯着江卿泠。
“小师妹?”
千葵一字一顿,诧异非常。
“怎么,为师收徒,你有意见?”
“没没没,不是,师父,你这都整整五百年没收徒了,怎么想着,给我们抓个小师妹玩儿?
师父你变了!”
“与你无关,一边儿去。”
千葵嬉笑着站到床的另一侧,对着叶澜上下打量,一副疑惑模样。
江卿泠没理睬千葵的盘问,转而盯着叶澜茫然的眸子,轻声细语道:
“不愿意做我徒弟?”
叶澜整个人还处于全懵状态。
他不是青楼老板吗?
这鬼地方连青楼老板也开始搞收徒这一套了?
还有。
她什么时候答应要做他徒弟了,莫名其妙!
下一秒,叶澜瞥到江卿泠手中银扇,不同于普通银扇,这银扇尖端密布三角尖刺,尖刺侧表面满是倒刺。
她能想象出,银扇毫不费力割破自己喉咙管的景象。
……
想到这,她但凡多一秒犹豫,都是对生命的蔑视。
当徒弟总比一命呜呼强!
“愿意!非常愿意!”
叶澜突如其来的铿锵有力之音,让江卿泠和千葵都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