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弘义落后一步走在长远的身侧,指着周围的宫殿给他介绍。
“弘义啊...”
“那就是后宫了,不过我们身为外臣,是不得入内的。”
“这样啊...”
长远刚转向的脑袋,又顺着他的指尖看向了别处高耸的宫殿。
璩弘义稍稍松了口气。
师父的视线实在太过强烈。
每次看到他的脑袋后,就会眯着眼‘笑容满面’的盯个半晌。
他被吓得都不敢跟师父对视了。
都怪那个妖后!
“阿秋!”
“受凉了?”
覃修谨捏着赵明熙的指尖,对欣妍吩咐道,“去请太医。”
“不过吹了冷风罢了...”
赵明熙拦了下来,他拍了拍覃修谨胸前的盔甲,“用不着麻烦。”
“可是...”
“行了,一会儿灿儿可就醒了。”
覃修谨闻言正了正身子。
他左右打量着自己,紧张兮兮的问着,“怎样?可行?”
赵明熙也上下打量着他。
坚硬的戎装穿戴在覃修谨的身上,在原本威严的姿态上,增添了肃杀铁血的气场。
覃修谨有些犹豫,“灿儿瞧了...真的不会做噩梦吗?”
灿儿本就害怕自己,这要是见了,不得再被吓哭?
赵明熙其实也有点担心,但想着还是狠一狠心。
总不能让这两父子永不相认吧。
覃风遥对覃修谨戒心极重。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以为是覃修谨把自己的爹爹抓走的。
覃风遥打出生起就没跟赵明熙分开过这么久的时间。
那几日,覃风遥可是日日都哭着要找爹爹。
把他接回来之后,便每日抓着赵明熙不肯放,就连睡觉都是撑不住困意才肯闭上眼。
赵明熙不是没解释过,但覃风遥原本都快相信了,可偏偏覃修谨登基,他们一家都要搬进皇宫来住。
这下好了,覃风遥以为覃修谨不止要绑爹爹,还要绑他,甚至连家仆都不肯放过。
最后折腾下来,覃风遥刚建立起的信任,又全部崩塌。
他也更加‘记恨’这个连家都不让他们回的‘坏人’。
虽然不敢报复,但他会拉上自己爹爹躲起来,不让‘坏人’靠近。
这么多天下来,覃修谨跟赵明熙这对正儿八经的夫夫,睡个觉都跟偷情的姘头似的。
回回都得躲着覃风遥,只能等他睡了,覃修谨才敢悄咪咪的‘钻’进偏殿,跟自己的皇后偷摸的温存恩爱一会儿。
(临卿直呼内行!ヽ( ̄ω ̄( ̄ω ̄〃)ゝ)
覃修谨本打算天下太平之后,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谁曾想登基之后,这日子反倒是更‘苦’了。
皇后抱不到,儿子还远离他。
“不管吓不吓人...”
赵明熙苦口婆心的劝道,“你这样打扮至少能让他相信你是他爹!”
这事也怪他,每每跟灿儿聊起六郎,都是形容打仗时的英姿。
覃风遥听多了后,满心满眼想都是自家父父在战场上威风八面的模样。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喜欢跟自己,骑马甩斧逗趣的舅爷爷。
舅爷爷还告诉他,打仗嘛,自是要穿盔甲,骑骏马的。
要是啥都没有,哪能称得上是威风凛凛的主帅呢!
久而久之,覃风遥看到穿盔甲的男人就会指着人问爹爹,那是不是他父父?
那双圆乎乎的眼睛,光是认盔甲骏马了。
覃修谨刚回来那阵,身上带伤,赵明熙哪舍得让他穿那数十斤的战甲。
眼下,他的伤渐渐好转了些。
再加之,覃风遥这几日盯着重步崖的眼神,越发的放亮了。
赵明熙有些担心,要是再晚上几天,灿儿可说不准要管重步崖喊‘爹’了。
覃修谨在心里默默给重步崖记上了一笔,后单手持起长枪。
骕骦紧贴着他,跨着沉稳的步子,随着主人往偏殿踏去。
‘儿!父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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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秋!!”
被惦记上的重步崖,狠狠的打了喷嚏。
他正揉着鼻子,想着要不要嘱咐弘义添些衣裳,就看到心里想的人物,带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往这处走来。
璩弘义可不止一次跟重步崖提过自己的师父,他自是清楚道长的身份。
再者,赵明熙前几日还特意把他叫到跟前千叮咛万嘱咐。
说他把璩弘义的师父请到了都城。
叫他好好表现表现,讨老人家开心,也能让他跟弘义早日正果。
重步崖清咳了两嗓子,站得越发端正。
使劲把他归德将军的派头做足。
璩弘义自然也是瞧到了,他忽视重步崖,想带着长远略过他。
可长远一眼便看出他的局促,划着视线扫过众多士兵,最后精准无误的定格在重步崖的身上。
感受到视线的重步崖,脊背撑得板正,站得越发笔直。
长远干脆停下脚步,站到了重步崖的面前。
“师父...”
璩弘义想把他拽走,可压根拽不动人。
老仙人捋着长须,认认真真的打量着重步崖。
直到重步崖都快冒冷汗了,他终于开口了。
“小友,贫道看你生具仙骨,宿有善缘,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啊!”
看透世间苍凉的双眼,冒着无法忽视的精光,“你可愿拜我门下啊?”
重步崖愣愣的指了指自己。
“俺?!”
璩弘义气得面颊微红。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