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出府门,就听到大街小巷传来的喧闹声。
街上的百姓都脚步匆匆的往中央大街赶。
齐昌胤见状笑道,“看这架势,傩戏怕是已经开始了。”
齐靖英挽住他跟滕安雁的手臂,蹦蹦跳跳的催促道,“走嘛,我们快过去嘛!”
“诶哟,你慢些...”
滕安雁笑着嗔怪道,“你娘这一身老骨头,可是折腾不起了。”
话虽如此,可他们还是随着齐靖英的意,带着一众侍卫,喜滋滋的往前走去。
齐靖英还回身对着覃修谨眨了眨眼,像是在说,‘我把他还给你了哦。’
覃修谨嘴角微微上扬,单臂环住赵明熙的肩头,“泽昀,我们也去瞧瞧吧。”
赵明熙仰头看向他,温柔的应道,“好。”
两人并肩而行,缓慢的走在宽阔的街道上。
街道两旁的红灯笼,迎合着冬风晃动着温暖的颜色。
孩童欢呼雀跃的奔跑笑闹着,大人们的脸上也染上喜悦的神色。
中央大街上,以八个戴着彩绘面具男人为中心,周旁小锣、唢呐亦是吹拉弹唱的造势。
他们身段不一,却舞得别有风味。
女声的唱腔更是别具一格。
赵明熙倾靠在覃修谨的身上,他望着那群舞动的身影,笑道,“想不到,他们还真行。”
覃修谨揽着他的腰身,用大麾遮挡着萧瑟的寒风,他低笑的说道,“泽昀以为暗卫是这般好当的?”
为了暗中保护主子,亦或是为了探查消息,他们可是要做各种伪装,不被旁人发现。
“他们大多是四五岁的时候,就被外祖收进府中培养...”
想到夔承平,覃修谨稍稍顿了顿,“外祖为了...”
“自是为了护你周全。”
赵明熙转身钻进他的怀中。
他仰面看着覃修谨,抬手抚着他刚毅的侧脸,轻声说道,“外祖虽为皇位,但他更想护你。”
覃修谨低敛眉眼,颔首应道,“我自是了然...可是...”
可是他与外祖那般置气...
就连出城前,都不愿再与他见上一面。
赵明熙勾住他的指尖,“十几年的感情,岂是几句气话能断的?”
见覃修谨还是闷闷不乐的模样,他瞥了四周一眼。
发现众人都是聚精会神的盯着傩戏看。
赵明熙纠结的沉思了片刻,最后还是踮起脚尖,飞快的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等我们回去再跟外祖好好道个歉就是了...”
他轻扯着覃修谨的指尖,劝说道,“除夕夜莫要想什么伤心事了。”
“泽昀...”
覃修谨俯身圈住了他。
“在呢,乖啊...”
赵明熙轻抚着他的后背,像是安抚受伤的大狗狗一样,温柔的安慰着。
覃修谨不知羞耻的钻在他的颈窝处。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吐息着热气低语道,“不够,还想要亲亲。”
赵明熙安抚的动作一顿,他贴近覃修谨的耳侧,语气清润的说道,“安王今晚是打算跪着守夜?”
覃修谨身子瞬间僵硬,他赶忙立正,拼命的摇头,“不了、不了...”
赵明熙不客气的斜了他一眼,以示警告,然后就转身继续看起傩戏。
正看着精彩的时候,就感觉一只手,鬼鬼祟祟的靠近他的手指。
覃修谨小心翼翼的觑着他的面色,刚想说些什么,他的手掌就被赵明熙反握在手里。
“好好看戏,别瞎闹。”
“好!”
覃修谨喜笑颜开的贴近在他的身侧。
赵明熙瞥了一眼,没说什么,但紧抿的嘴角,还是止不住的上翘。
傩戏结束的那一刻,烟火的破空声在众人的耳畔乍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升腾的火光,望向黑暗的天空。
下一瞬,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耀眼的火光,点亮了每个人脸上的喜悦。
这一刻的百姓,面上没有以往的愁容,没有麻木不仁的神色,也没有惊慌与害怕。
他们不知道这场璀璨的焰火是谁准备的惊喜,但他们知道一切都在发生改变。
也许,他们真的可以期待新年的到来。
杨浩旷仰望着绚烂的烟花,眼中倒映着散落而下的星点。
他四下看去,清晰的看到百姓们面上的喜色,那是他近两年都不曾见过的欢喜。
杨浩旷很清楚这场烟火是谁准备的,也知道祭神跳鬼、驱瘟避疫的傩戏,是谁安排的。
坛渭郡已经多少年没有过这般明媚的除夕了...
可今年,却大不相同了。
白池看着感伤的杨浩旷,眉眼担忧的唤道,“大人...”
杨浩旷从思虑中抽离,他看向白池坦然一笑,“没什么,只不过是觉得烟火太美罢了。”
他又听了几声百姓们喧闹的欢呼声,便敛去脸色的笑意,转身挤出人群,往巷子走去。
“大人不再多看两眼吗?”
“不了。”
太过美好的东西,只会让人产生留恋,而他不该有所留恋。
白池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紧跟着他的步伐向外挪动。
“唉!往哪挤呢!”
人潮太过拥挤,往外走的时候,白池不甚与一群人相撞。
柳闻推了他一把,斥道,“没瞧见搬着东西吗?”
白池眉眼一冽,但眼看着杨浩旷越走越远。
担心杨浩旷安危的他,只能放下怒气,不顾柳闻的话里的无礼,追着离开了。
“他怎么这般...”
柳闻还想上前说理,就被柳诸按住了手腕,“别把事情闹大。”
他们的身份不能被旁人注意到。
“那人是个练家子。”
柳诸方才瞧见那人下意识抚腰的动作,他低怒道,“要是真打起来,你还想让王爷在除夕把我们送进牢里去吗?”
柳闻闻言一耸,最后只能轻声嘟囔几句,‘这可是王妃新给我做的衣裳啊...都被这厮给蹭脏了...’
几人正想搬东西离开,却发现画芷还盯着那人离开的方向。
柳诸问道,“怎地了?”
画芷先是摇了摇头,后拎着东西往人群外走。
直到走到了一处寂静的小路,她才突然出声,开口问柳闻,“我记得你曾说过,王爷第一天到郡城的时候,曾被人行刺。”
“是啊...”
柳闻回忆的说道,“我不是还跟你们说过嘛,让你们小心行事。”
柳诸听了画芷的话,顿悟的看向她,“你的意思是...”
天色深重,但借着烟火的亮光,画芷却看得很是真切。
怕是连他都不曾想到自己会在黑夜中暴露。
画芷眼神坚定的看向众人,语气冰冷的说道,“那人的耳廓上有长枪划过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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