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抱起用水枪嗞我的小子,大声说:“叫我爸爸!”
那小子:“你先叫我爸爸,我再叫你!”
常芸急了:“侯嘉兴!你会被雷劈的!”
我:“葫芦!老子回来啦!”
侯嘉兴:“我不信,让我舅舅来作证!”
常芸作势要打,被我拦住了。我问他:“如果你两个舅舅能够证明我就是,你怎么办?”
侯嘉兴:“是也不能欺负我娘!我叫我舅舅打你!”
常芸差点被他气哭,赶忙抱过去,重重的打了几下屁股。
小屁孩像泥鳅样的跑掉,回头哭诉道:“我爷爷会来收拾你的!”
我笑道:“阿芸,不要紧张。看这样子,随我。“
常芸:“还说,他可没少惹麻烦......”
我很愧疚,在儿子学说话、学走路、学会玩泥巴的时候没有陪在身边。他不认识我,能怨谁?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陪陪他。长得可真快,都可以打酱油了。
侯嘉兴果然在他爷爷膝盖上告状,大意是有个冒充他爹的人来了,还欺负他。
做爷爷的当然哄着他,道:“看我待会不揍他!”
我向父亲行礼:“爹,钱谦益、吴三桂、郑成功方面都安排妥当。鱼忠福总店设立在湖北通山,接下来交给时间。目前,请您给我第二个儿子赐名。”
父亲白了我一眼,喝道:“名字的事情我不管,去问你娘!”
侯嘉兴:“爷爷,他真是我爹?”
父亲:“是的,他就是侯朝宗 。”
侯嘉兴:“他是渣男吗?”
父亲:“算是吧,不过还是做了几件为国为民的事。”
我:“......”
找到母亲,她明显知道我的来意。拿出一块玉牌,道:“这是托你婶婶差人赶制的玉牌,总算完工。不要怪你爹,他那人脑子转弯比较难。”
父亲的态度很重要,否则代表家族身份的玉牌不会轻易定制。
母亲其实早就请叔叔、婶婶给孩子取好了名字,就叫“侯海风”。
听到这个名字,我赶紧回到香君身边。
香君:“有名字啦?”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将玉牌郑重的交给她。
她拿着玉牌,哭了,喜极而泣的那种......
外面的世界虽精彩,实际上与我们关系不大。眼前的生活,才是我能享到的福。
自己带小孩,才懂得父母的不易。我以前最烦家长里短、迎来送往,现在完全不一样。
侯嘉兴有天穿了双打补丁的鞋子来找弟弟玩,被我叫住。
我问:“鞋子怎么回事?”
侯嘉兴:“我娘手上没钱,又不好问爷爷奶奶要啊。就只能穿旧鞋子啊!”
这小子分明是将我的军,怕是皮痒痒了。
正好王尧过来找我谈事,我问:“身上有没有银子?”
王尧二话没讲,拿出一袋碎银,道:“今天只带那么多。”
我转手交给儿子,叮嘱:“交给你娘,买点鞋子衣物。”
这小子拿着就准备跑,正好常芸来了。
常芸:“姓侯的!你一个小孩子拿钱干嘛?”
侯嘉兴:“娘,这是你老公让我转交给你的。去买那桃花香味的胭脂吧......”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每天和小孩子斗智斗勇,真刺激!
满清的天下也不太平,能打仗镇住场子的大臣相继去世,想要一统天下还得问问南明。
豫亲王多铎病死、睿亲王多尔衮病死;英亲王阿济格被赐死、巽亲王满达海病死;之后敬谨亲王尼堪战死··· ···
钱谦益等人策划会师长江,得到了张明振、孙可望的大力支持。支持归支持,行动和语言导向的是不同的结局。想那张明振三入长江,直逼南京。却因为孙可望未按时到达指定位置,会师没有成功。
正当我哄孩子的时候,沿海急件到达,只能让常芸替我解读。
常芸:“郑成功说吴三桂分了不少宋朝宝藏,居然还帮满清‘平乱’。郑成功搞不懂他到底怎么想的。还有张献忠的几个义子更是难成大器,不同心协力,大业成不了。不如我们自己偏安一隅,像朝鲜那样自立......”
“混账!胆子越来越大!”我的声音太大,吓哭了怀中的小海风。
香君赶忙接过海风,并拉着吓懵了的嘉兴出去玩。
常芸:“先别上火。郑成功气话的成分比较多,更多的是试探。”
我:“孙可望虽然听了张献忠的临终遗言,却整天想学宋朝的赵匡胤,取代永历帝。李定国和刘文秀中兴大明之心坚定,还因此遭到孙可望的猜忌。与孙可望会师长江相比,我估计永历帝更想与郑成功汇合。”
常芸:“场面看上去已经失控。”
我:“不,张献忠余部始终没有在我的棋局之上。现在主要是郑成功思想有点动摇,这才是最大的危机。”
与孙可望想当皇帝不同,郑成功信中只是提到“依朝鲜例”,对永历帝是“遥奉”。至于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自立,谁也说不准。
可以肯定的是张明振、李定国、刘文秀都是真心想要中兴大明,而郑成功无非是想利用李定国进攻广东,孙可望出兵湖南、张明振率军进入长江之机与满清谈判,然后像朝鲜那样割据一方。他胆子什么时候这么肥了?就不怕我安排在身边的剑士?
常芸:“要不要以追风营的名义敲打一下他?”
我:“只要他供奉的是大明的神灵,我们没有动手的理由。既然他对会师没有兴趣,我们就建议他以后经营琉球群岛。做个土皇帝,他会愿意的。总比他在李定国、张明振这两个鸡蛋上跳舞好!”
后来王尧跟我讨论的时候,说到会师长江和会师广东应该是南明最后翻盘的机会, 各自为政必将是被各个击破的下场。
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所以后续的我是这样安排的。
首先,吴三桂在西南站稳脚跟后听风而动,一旦满清“削藩”,立马起兵!
其次,郑成功既然不屑于和张献忠余部合作,就加快他做“山大王”的进程。
再次,京城的龚鼎孳和钱谦益进可攻退可守,会是吴三桂、郑成功的神助攻。
还有年纪尚小的韦耀淳——
真正的棋局,棋子不必太多。哪有什么宿命,全都是算计。
如果真的存在那胜天的半子,胜的,无非人心而已。
争天下,凝聚力很重要。这凝聚力,南明缺、李自成缺、张献忠更缺。手下没有人将各种因果串起来,所谓大业只能是镜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