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保佑......菩萨保佑......王母娘娘保佑......雷公电母保佑......”
“没用的。”
“整齐干净的宿舍？营养丰富的食堂？温柔深情的爱人？待遇不菲的资薪？五险一金的保障......”
“我叫傅晓文，你叫什么？为什么来明海？”
身材高挑精壮的女人板正女孩的脸，不顾她的反抗，把她架到自己床边。
“你干什么？放开，放开我！”
“瞎叫唤什么？闭嘴！”
卧室门被屋外的男人一脚推开，目露淫光，他们酿口痰吐在地板上。眼光像一个刚吃完一大盆水煮肥肉的唇，粘腻发臭，下作地亲吻房间的一切。
“傅姐，嘿嘿，新来的那个小妞呢？”
“滚蛋，新来的我看上了。”
“欸！傅姐你这就不对了吧，王妈说过新来的妞要哥几个先享受的。”
“你们他妈不想被c屁股就来试试。”
“诶哟，真扫哥几个的兴。”
站在前面的男人面露遗憾，从兜里掏出一张散发着恶臭的皱布擦擦脸上的汗又塞回去。
“李哥，这还有个妞！”
“傅姐，你不能一次玩两个吧？”
“我不仅能玩，再来一个我也能玩。”
“我一手一个，嘴里还能玩一个。”
男人们听到想要答案，脑海中立刻浮现那荒诞淫乱的场景，互相推搡着哄笑散去。
“我们一会玩几个‘夜舞’剩下的老女人就行了，不打扰傅姐了！”
“对了，傅姐用力点，让哥几个能听到小妞的骚叫！哥几个疼爱老女人时就有劲啊了啊！”
“滚蛋！”
“哈哈，这就滚，这就滚。”
“傅姐啊，为什么要救我们？”
两人依偎在一起，冬的风吹在她们的身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汗毛竖起来，耳朵支起来，聚精会神地等待答案。
“不为什么。”
傅晓文点燃一只红栓喜，拉过被子给两人盖上。她皱眉，劣质的烟雾迎着她的邀请，用力侵犯她的肺。
“你太傻逼了。”
她指着刚才对着胧月不停祈祷出生的女孩子说，指甲一下下叩着桌子，看到女孩脸上恼悔的表情，咧开嘴无声的笑笑。
“你长的太丑了，看你被上有点恶心。”
“我，我吗？”
第二个孩子指着自己的脸，满脸不可置信。
她不算丑，即使没有锋利刻度的容貌，但她和纸板一样的身材明显是更大的缺陷。头发草草扎一个丸子头，兴许是到明海时弄散了些，反倒为她添加一丝惹人怜爱。
眼睛不大不小，嘴巴不凸，鼻子不塌不翘。扔进人堆是不好找出来的，唯一值得夸赞的地方，也许就是她还年轻。
“姐，我该怎么报答你？”
最先别说傻逼的孩子慢慢踱到她身前，低头紧紧盯着地板开口问。
“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啊，想让我一直叫你们‘傻逼’‘丑逼’？”
另外一人听到傅晓文的声音，连忙开口说到：
“啊，对，傅姐，我叫史换楠，她叫史来蒂。”
“你俩名字比你俩屎多了。”
傅晓文拿起矿泉水仰头一饮而尽，指着刚被她称作“傻逼”的孩子道：
“以后别人问起，你就叫晓泉。然后你，你叫文林。”
“为什么？我觉得......”
“谢谢，谢谢傅姐，谢谢。”
文林不等晓泉讲完，就连忙捂住晓泉的嘴，狂点头道谢。
“果然晓泉很傻逼啊。”
“哈哈，傅姐教育的是，傅姐教育的是。”
“行了，以后在明海我罩着你们，不管你们是被买到这里的，还是主动来的我都不追究。”
“我会帮助你俩尽快拿回身份证让你俩跑的。”
“虽然我知道你俩可能想留在这里挣大钱，但是你也看到了，这挣钱说难听点就是卖b。”
“谢谢，谢谢傅姐。”
两人从被子中站起，冷风吹的她们瑟瑟发抖，但还是齐齐鞠躬道谢。眼中泪水慢慢蓄到溢出来，无声的砸到地板上。
“得了，你们应该庆幸是在我这里站着哭，而不是躺在那几个男人身下哭。”
一只红栓喜在昏黄的灯光下燃尽，烟味钻入她们的眼眶，勾起她们一生的所有往事。
“文林啊，你说傅姐现在怎么样呢？”
“不知道，也不知道她帮我们跑出来，王妖婆会怎么对她。”
“傅姐那么厉害，王妖婆肯定不敢伤害她的。咱现在要去哪里啊？”
“回家？”
对啊，算上在明海的这三年，她们也才14岁。
要让她们何去何从？
“还是算了吧。”
“那我们怎么办？”
......
“回家吧。”
只是——
“换楠！来蒂！你俩！你俩竟然敢偷跑？！”
那满脸皱纹一脸怒容的中年妇女指着两人，她气疯了。
不是养不起两个孩子，实在是太想要一个男孩了。
毕竟多张嘴就少口饭，是吧？
她拍着膝盖，弓着背，浑浊而小的眼死死瞪着站在一起的孩子。口中怒骂那么阴毒的话，胸脯剧烈颤抖着，头发蓬而枯，浑身都向外散着饭香。
“妈......”
冷啊，饿啊，真苦啊。
“文林，我好饿。”
三年了，三年了。
文林蹲在那面包车中，她无视晓泉那那边念叨着饿。
“连死也做不到......”
“我们跑吧，晓泉，我们跑吧！”
她突然大声狂叫起来，声音凄悲尖锐，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泪水也急速逃离她的身体，整个人泄了力气，颓在车厢里再也不动。
“臭娘们！叫什么叫？”
开车的人回头怒斥着，方向盘让他捏的要爆了般。
“不是的，不是的。我们跑啊，晓泉，快跑啊......”
“文林？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
“停车！停车！”
晓泉的铁链哗哗响，男人的话语笑哈哈。
“你姐半傻了，那就让她去‘夜舞’找你们的傅姐咯。哈哈，哈哈哈！”
副驾上男人笑的眼落在缝隙里，在晓泉心中燃起一场大火。
“亏傅姐还一直护着你们，哈哈，哈哈哈！咳。”
他眼泪混着眼屎流下了，胡乱抹一把脸，顺顺笑道喘不上气的咽喉：
“你以为你们为什么不用接客，都是傅姐给你们挡下了了。”
“知道吗？”
“傅姐被发现放你们跑之后，下面被剪通送去‘夜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