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xx年 春节 郊外别墅
“今年结束后,就搬出去自己住吧。小魁。”
烟花在空中盛开,它的余光兴许会落在一株欲盛的昙花上。短暂美丽的两朵花碰在一起,但短暂和美丽都是人赠予的,在对方的生命中,漫长悠然。
“啊?”
赵丽魁转眼间早已成一个成年人。
电视上的春晚还在放映,眼花缭乱的魔术装在小小的屏幕里,吸引赵丽魁的视线。赵蛟表面上装的不感兴趣,可眼中的雪地里也是悄悄飞出来一只鸽子。
“我搬去哪里啊?还要为什么要搬啊?我还没有工作啊,哥,为啥啊?”
赵蛟面对赵丽魁接二连三的询问,早就习惯了,他揉揉脸,端起茶杯:
“我爸的安排。房子买在福林,等过完春节就给你一笔钱自己装修。然后工作的话,给你塞到岸桥去了。”
“岸桥?”
赵丽魁大脑反应了好一会,在赵蛟快要憋不住笑时,终于想起来“岸桥”是什么。
“那不是早就荒废的地方吗?为什么要把我送到那种地方?”
“诶呀,别扒拉我,你要问就去问我爸。”
赵蛟推开赵丽魁的双手,拿起一本书盖在脸上。呼吸着书本间独有的油墨香,和家人互相打趣,一切都在冬日下散发独特的温馨。
“那我怎么拿工资啊?”
“我给你发。”
“一个月?”
“两千。”
“太好了,耶!”
“但是,以后别人问起,我是你干爹。”
“行。”
最开始,赵丽魁只以为赵蛟在和自己开玩笑。谁知道在向张勇介绍自己时,真的就叫自己干女儿。
20xx年 春节 郊外别墅
“以后我叫赵老大什么好啊?叶哥?”
道路上车辆缓慢地行驶,赵丽魁把自己强行从摇滚乐中抽离,开口对叶必无发问。
“干爹?”
叶必无微微转头,他想了好一会开口道。
“这是无和我一起想的。”
“有点抽象,我之前叫了他十几年哥。”
“那就继续叫他哥咯”
也必无无所谓的开口,伸手把车窗按下来,静静的让寒冷的北风侵蚀着屋内的车内的暖意。
“但是到现在一见面就调休我叫我干女儿,好烦啊。”
“那你直接叫他爹,你看谁恶心谁。”
“哎呀,不管了。我总不能叫他赵老大或者老东西吧?”
“赵老大年纪也没有多大吧?”
“也就比我大个十岁左右,42左右吧,没问过没仔细问过。”
“你跟他生活了十几年,都不知道他的年纪的吗?”
“我都搬出来十几年了,而且他把我安排到岸桥那种鬼地方。一个活人都没有,就我一年前上班半路捡了条小蛇,要不是我闲的没事,连岸桥都不用去的。每天窝家也能拿到钱的。”
赵丽魁略显尴尬,但还是回答了叶必无的问题。
“我跟你们官二代拼了。”
“无所谓,你现在不也一样吗?”
“也是。”
20xx年 郊外别墅
“李鸿体,这个是叶必无,这个是赵立魁,记住他们的名字好吗?”
“嗯。”
客厅中,赵蛟拉着李鸿体,对坐在沙发上的两人逐一介绍道。
叶必无和赵丽魁略显尴尬,手局促地绞在一起。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在眼神之间建立了桥。赵螭在厨房里探出一个头,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切。
“话说回来,小魁。你今年29,你再过一个月过生日就30岁。那你应该喊李红提一声姐姐。”
“哦,是吗?哈哈,哈,太好了,哈哈。”
赵丽魁尬笑两声,算是回应。并不清楚自己回来待几天,但很清楚,未来一年内都不想再回来了。
“一年只见一两次面,见面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样的家回来了,也只是徒留尴尬。唉,而且还不是真的家人。虽然对自己是极好的就……但就是很不适应,他们眼神中似乎永远带不上家人的情感。”
赵丽魁心中默默吐槽,脸上只能挂着笑容,应付了事。
“好了,小叶,你跟赵螭和李鸿体聊聊天,我和小魁去聊一些私事。”
城郊别墅二楼书房
“你最近还有自残吗?”
不同于客厅里的拘束,到二楼书房中后赵蛟也没那么刻意,染上一丝人情味。
“很少了。”
“哇,有男朋友了就是心疼自己。唉,果然我这个哥哥就是没什么大用。”
赵蛟打趣着,他想起来,20年前赵丽魁某日夜晚。
19xx年 城郊别墅
“小魁,今天妈妈生日,爸爸放了好多烟花。来看吗?”
“小魁,你怎么了?”
昏黄的台灯照着赵丽魁的脸,她蜷缩在书桌上。左手不停的重复着机械动作,右手紧紧攥着一个小娃娃。房间内除了呼吸声,什么也没有。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这一切都在告诉赵蛟,情况不太好。
“小葵,你怎么了?”
他冲上前去拉住赵丽魁的手,一眼就看到赵立奎的大腿上一道一道的全是血痕。血液从外翻的血液中流出,有的伤口还没完全渗血。死白的肉在灯光中打上一层滤镜尽显柔和,但他们残酷的入侵着赵蛟的双眼。
“听哥话,你先扒出来。”
赵丽魁并没有理他,她沉默着,刀子直直插在腿中,她一动不动。只知道自己现在心脏好痛,虽然到这里之后都对她挺好,但他就是好痛。
痛苦无法抒发,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宣泄出来
窗外的烟花一朵接一朵的盛开在幕布夜幕之上,楼下似乎还能听到赵弈对他爱人诉说爱意。
房内赵蛟紧紧抱着赵丽魁,伤口已经被他处理过,看着那些外翻的血肉,他心疼极了。
虽然并不是亲妹妹,但是赵螭走失之后,自己一个人在别墅里面略显孤单。得知赵丽魁的悲惨身世后,他打心里的心疼。
可眼下实打实的困境让赵蛟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他只能紧紧抱着赵丽魁。
“我饿了。”
“饿了吗?哥给你做饭吃去。”
张丽魁并不知道怎么表达她的痛苦,只能选择一个自我感觉最容易实现的来要求他。既希望能安抚自己的情绪,也不希望太麻烦别人,所以就选了最简单的煮饭让他去做。但其实她根本不饿,她想去放烟花,但是她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移动的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