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染上冰凉的气息,它沉溺在这换季的柔和。
温度和空气抱在一起,无论寒冷或燃热,空气都把这讯息传递给世人,高调渲染它的爱人。
相辅相成,溺在温温柔柔的世界中。沉沦人间,流连忘返。
“谢谢你,好多了。”
“叶哥,你刚才的话认真的吗?”
赵丽魁递来的毛毯紧紧包裹住叶必无,在微寒的秋夜带来几丝温暖。
叶必无端着热茶的手一抖,果然要被赶出去了啊......。他心中碎碎念着,就打算起身向门口走去。
“确实是我冒昧了,我会麻烦赵老大给我换个地方工作的。”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你18岁那年,真的那样想过吗?”
叶必无的身体抖了抖,看来林夕市秋日的突然降温让他这个外乡人始终无法适应。
“叶哥?”
见叶必无一直没有回应,赵丽魁忍不住开口道。
“你还记得黄莆姨姨那个案件里面的方红和邢明日吗?”
“记得啊,叶哥。你做噩梦了?我当时碎碎念被你听到了?没有的,我没那个意思,不是真的骂你是瘟......”
后面的话叶必无已经听不清了,终于有人在意他痛不痛了。
“33年了,算上今年确实33......”
“咋了?”
“我觉得,我们间,有很强的宿命感。你像我的缪斯什么的......”
“那虾仁放的时间太长你没吐干净?”
翌日 福林小区
“你醒了?叶哥!太好了!我还以为你食物中毒成植物人了。”
“几点了?”
“11点。”
“饿了?”
“你是不是忘记咱俩昨晚说什么了?”
“说我想和你结婚。”
“我同意了。”
这次留叶必无不知所措了,他呆呆地起身坐在床上。揉揉眼睛和脑袋,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头昏涨涨的。
“真的?”
“啊。”
“为什么?”
“因为我好无聊,想干点炸裂的事情气一气赵老大。”
“关赵老大什么事?”
“他就是我干爹。”
“?”
“那我跟你们官二代拼了。”
说完,叶必无拿起枕头拍打两下赵丽魁,后者笑嘻嘻地左右闪避,也拿着抱枕胡乱拍着。
两人拍着拍着就一起倒在了床上,即使隔着八丈子远,但夸张的呼吸和心跳可不像玩个枕头大战造成的。
“好了,叶哥,说你要我。”
“!”
“是不是进度有点太快了?”
“那你告诉我像我们这个年纪的异性相处两三个月现在要干什么?”
“结婚。”
“对啊,我只是要你说你要我而已。”
“这——要——求——一——点——都——不——快——”
赵丽魁从床上站起来,手拢在嘴前拖着声音大喊。
“那为什么要你?”
叶必无翻个身把头埋进被子,声音闷闷的,是逃避吧。
逃避脸上的红晕和赵丽魁大腿上的所有划痕。
“那我的父母,不对,你的父母,不对。”
“那你说,那些平常小孩的爸爸妈妈为什么要他们?”
“血缘和爱呗。”
“那为什么我爸爸妈妈不要我?”
“不知道。”
“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你。”
“因为爱吗?”
19xx年 郊外别墅 春
“小魁,叫他爸爸,叫啊!这晦气孩子!叫不叫!”
赵大勇弯腰在赵丽魁耳边耳语,他们父女面前站着赵蛟和赵弈。
“赵哥,嘿嘿,你看这孩子。真的是,认生,嘿嘿......”
赵大勇脸上挂着急促的笑,他怕。怕赵丽魁不及时出手自己赔本。
“毕竟孩子他妈走了以后自己都养了她一个月呢!养这种早晚嫁给别人的赔钱货,亏死。”
现在即使他心中再翻江倒海,他也要强行镇静下来接受审判了,来自买家的审判。
“臭赵弈......不就是当兵回来有了点d能力混上个职位吗?谁知道是不是在床上把哪个高层睡爽了......长的男不男女不女的,来带儿子长的都透一股s味。要是我有本事一定要把你们睡了......”
他快要压不住火了,明明都是当兵回来,凭什么这小子就混的风生水起?现在还摆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好了,赵兄,孩子不愿意叫就不叫了。你就放心吧,我们会好好对她的。”
直到赵弈开口打破死寂的空气,粉碎赵大勇的臆梦,也捞起苦海中的赵丽魁。
虽然她往后的人生要一直活在赵弈的荒诞剧本中就是了。
“欸!赵哥,那就这样定了。那我的......”
赵大勇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咧开嘴,露出里面的烂黄牙。手拢在一起搓搓几下,暗示赵弈:
钱!
“赵蛟,你把这孩子带回去,我和勇叔还有一些私事。”
“嗯,走吧。小魁是吗?”
“en——不要!”
赵丽魁紧紧拉住父亲的衣袖,她摇摇头,眼中的泪水将决堤。
“听话!”
赵丽魁习惯性地缩缩脖子,她也许明白,现在父亲不动手不过是因为他为了维持自己虚无的形象。
“走了。”
赵蛟弯腰抱起赵丽魁朝房间走去,毫不在意怀中孩子的拳打脚踢。
“你再抓,我的脸就花了。”
赵丽魁气极了,连话也说不出。很清楚的,此处一别,可能连父亲的葬礼她都不会知道。
所以她流着泪,一言不发地抓着赵蛟的脸。在发泄没有好好告别的怒火。
即使他把自己当作工具,想想以后再也见不到什么的。还是会流泪吧?
“好了,我爸也是好心。在这里住下吧。”
说完,赵弈把赵丽魁放下来,向她逐一介绍房间里的设施。
可他忽略了一件事:房间的采光让赵丽魁正好看到提着一袋子钱兴高采烈的父亲。
“哇——呜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怎么了?”
赵蛟刚发现孩子的情绪不对,本意拿出毛绒娃娃让她开心开心。可谁知一转眼她就哭嚎起来。
“呜,我妈妈......不要我,哇啊——现在,(吸鼻涕)呜呜呜,我爸,呜呜我爸也不要(哽咽)我了,呜呜呜——”
“赵蛟,怎么把她弄哭了?!自己处理!”
门外赵弈的命令传来,两股声音传来,搅的赵蛟脑袋乱糟糟。
“没关系,没关系,我要你,我要你......”
他只能僵硬地蹲下,把赵丽魁搂在怀中低声安慰起来。
赵蛟也不怪赵丽魁胡闹,毕竟那个不到10岁的孩子能接受父母抛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