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还要来过春节奥,记住奥。别急着走,一年才跟哥见不了几次,就这么着急?”
赵蛟站在门口,对着赵丽魁挥手。说完话捂住胸口装作很痛苦的样子。
“知道啦,我会多回来看你的。”
“你每次都这么说。算了,注意安全。”
看着赵丽魁和叶必无上车之后,他退回屋内。不理会赵螭叫喊,直直走向二楼书房。
“哥,你干妹妹回来就把我这个亲弟忘了是吧?”
“你说我做的对吗?赵螭。”
“怎么了?”
“我没有告诉赵丽魁她身世的真相,也没有告诉叶必无。我虽然觉得他们有知情权,但现实太扯了。我怕他俩不相信。”
“不知道就不知道呗。”
即将关上门的那一刻,赵螭伸手拦住了房门走进书房吊儿郎当的坐在沙发上。现在他已经不需要止咬器和束缚衣了,但脖子上项圈的控制器,还是由李鸿体拿着。
“你能不能别赶我走啊?我虽然能拿到钱什么的,但是我真感觉我活不久了。我生命里流浪半辈子了,我不想再跑了。”
“别说这种晦气话。”
赵蛟拿起一本杂志,卷起来轻拍一下他的头。
“虽然他们两个真的像父亲的话那样,有点相爱,但是那个叶必无好像有什么人格分裂的精神疾病啊。我怕这对小魁不好。”
“那你干妹妹挺牛逼啊,一次谈俩。”
“那话好像不是让你这么理解的吧。也罢,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吧。都30岁的人了。”
赵蛟无奈用书卷又拍几下赵螭的头,但他想了想,还是抬手把书卷收起来。坐到椅子面前,又开始翻他的陈年老案件,这种事他相信小葵能处理好。
20xx年 秋 福林小区
“那你现在是谁啊?是必吗?还是无?”
“你问这种问题让我很尴尬。”
叶必无简单的向赵丽魁阐述一下自己的情况,同时告诉她自己可以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而且可以和他交流,甚至之前能跟他触摸什么的。
“总之是他想跟你谈恋爱了,然后。实不相瞒,这么多天的经历相处下来我也对你有好感。但是这样,让我觉得他的存在很不道德。我不想委屈你或委屈他或委屈我,所以我本是打算一直不跟别人交流的。”
“我觉得专一很重要,无论是从友谊方面,亲情方面或与爱情方面。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你看上去就,嗯,应该是我的直觉吧。我就感觉你能告诉我答案。”
叶必无剁着菜板上的骨头,头也不抬,就那样说出自己的想法。赵丽魁站在厨房门口,点着手指打发时间,听着叶碧如的话。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捶他的背上。
“我相信你的话,做恋人也好,朋友也罢。我本来也不打算跟任何人建立任何关系。”
“为什么?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就是,有点呆傻。”
“因为我有很严重的自毁倾向,所以说我不想让别人因此为我担心。”
“我的愿望是活到40岁就去死。”
“所以昨天晚上我才会问你的,你要18岁那年去死吗?”
赵丽魁踮着脚,双手从叶必无肩上挂到他的背上。两人呼吸时胸腔产生的颤抖交融在一起,像一场高雅的交响乐。
“我叔叔说等我18岁就赶我走,然后我也没打算活太久。18岁准备去死的那天,无给我劝下了。”
“可能我也不是真的想死,我只是缺少一个需要我一起活下去的人。”
叶必无放下菜刀,用没有沾过油的手轻轻拉一下挂在他脖子上赵丽魁的手。
“好巧啊,我想死也是因为我怕到时候没有人需要我,我太多余太寂寞。”
“本来想着等我到了40岁,赵老大肯定就有自己的孩子。然后我爸妈虽然联系不上,但他们肯定也都差不多到年纪了。我怕到时候他们又给我惹出来什么麻烦,突然来认亲,需要我去处理。索性我到时候直接死掉。”
张丽魁趴在叶必无的背上,天花板上一尘不染。她想起来上面本来是有一点油污的,但自从叶必无住下后,他就天天擦拭,现在上面干净的很。感觉甚至能倒映到自己的脸。
“那你现在再过十年,还要死吗?”
“如果你们两个死了,我就死。”
“好。”
20xx年 林夕二高
“诶,你今年准备考哪个地方的大学啊?”
凌晨冬日藏在还未完全褪去的的夜雾中,像一位优雅却悲伤的遗孀。她的痛苦无法宣泄,便以不常回见有方式来自我拥抱。
少年和少女们常思考所谓披星戴月的含义,明明书上说苦命人才这样的,可自己又为什么披上了这“耻辱”纱?
只是他们后来会明白的,人和人看到的天空,不是同一片天空。自以为披上的耻辱纱,正是别人毕生追求的。
“我想考上河的大学,但是我的理想学校在溪南。”
她抬头看看还未完全褪去的星星,稍稍叹口气还没来及悲伤就——
“能不能拿到毕业证还不一定呢,咱快点去操场集合,要跑操了!”
另一位少女从背后跳起来拍一下她们的头,站到中间搂住两人。三位少女互相调笑,朝操场走去。
“有人跳楼了!”
“啥?”
三人本在畅享往后的大学生活,突然被同学们的惊呼声吓到。其中一人按着另外一人的肩膀,用力跳一下,便看到一片鲜红。
粘稠的河还在不停流淌着,刚睡醒还迷迷糊糊的人以为外面已经开始跑操,急忙胡乱地穿几件衣服揉把脸就骂骂咧咧地出宿舍大门。
结果脚下传来一片粘稠,本不在意。直到用力后感觉到什么东西爆开,脑袋终于清醒,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