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坠崖,溺水,歹徒。
黄莆想过很多可能,只是......
为什么会食物中毒呢?
昨天?前天?
上班之前,丈夫带着女儿甜甜地笑,说要给自己生日惊喜。
等啊等,等不到,爸爸女儿手牵手,父女两人走啊走。
“爸爸,我头晕。”
“我们回家,我......”
车辆急驰,空中飞舞。
“文凤......”
“对啊,那男人临死前,口中还念着老婆的名字,诶哟,造孽啊......”
“文凤......”
19xx年
“老郑!你看你,又出门夜跑啊,这么晚了。”
郑鹏室友骑着自行车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念叨着空大的未来。
在夜下搭建白天就消失的宫殿。
“奥~我懂了。你看,你女神的名字后面是文凤......”
话说一半,他摇着一把不存在的扇子,嬉笑着撒开自行车把:
“古有闻鸡起舞,现有老郑‘闻凤起舞’。”
“嘿嘿,什么乱说,追不上,追不上。”
“文凤......”
20xx年
“红......”
邢明日抚摸着爱人的脸颊,他什么都没有想,他想拿起一根烟。
“怎么选?!怎么选啊?!怎么......告诉我......”
他垂下头,他自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可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选。
怎么选都不对,怎么选都不行。
他低下头,他对谁低头?
他最想不到的是妹妹把她嫂子的肚子铲烂吧。
“人类好难懂。”
他最后点燃一支烟,看着烟消失在空气中。
即使没有答案,但烟融空气中的话,证明世界也有烦恼吧。
“那我便有心理安慰了。”
“告诉我吧,红,我是什么人?”
他捧起爱人的头,深深留下一枚额头吻。
——
我的神明啊,来审判我吧!
我的缪斯啊,来重构我吧!
——
19xx年 xx大学图书馆
“为什么约会要选图书馆?”
两人在图书馆中,所有文学先辈注视着两人的爱情交鸣曲。
“我以为你的性格,会喜欢这种安静的地方。”
“抱歉,我先入为主了。没有提前询问你,抱歉。”
郑鹏低下头,挠着自己光溜溜的平头。
明明已经亲吻过了嘛,为什么还是不敢看着她呢?
他在心中一遍遍给自己打气,可又一次次泄气,不知所措。
“那就告诉我,为什么喜欢我吧。”
男人看着字条上字迹,抬手落下——
“跟我来。”
两人走出图书馆,他拉住她的手,缓慢破开人流,走入婚姻殿堂。
“因为爱你,所有喜欢。”
在黄莆文凤的洁白头纱下,郑鹏坚定开口,两人唇碰在一起,结束恋爱六年长跑。
那是他们第二次亲吻。
20xx年
“对啊,今天已经是你们死掉的第二年了。”
她在墓碑前笑着,想要拉起墓碑逃跑,想要再次拥抱。
躺在墓碑前,欢快着哭:
“我会忘记的,包括过去的一切。”
“就叫水岸吧。”
“赵哥,你那边有孤儿吗?”
黄莆文凤改名为黄莆,除了她的过去,没人有资格再叫她文凤。
20xx年
“知道了!我是他们姐姐啊!我会看好他们的!”
“你就比我们大一个月!天天自称姐姐!讨厌!”
“幼稚!要你管。”
“黄莆姨姨!我们出去玩了!”
黄莆在夕阳下笑着告别孩子,回到屋中笑着注视过去。
和郑鹏太像了,除了那双眼睛,将眼蒙起来的话,就和郑鹏一模一样呢。
“黄莆小姐......”
“邢先生,请不要说话。”
男人识趣地闭上嘴,安安静静跪在地上,眼上蒙着一根黑布条。
“阿鹏......”
夜风穿过世界,将思念带往她的心脏。
心脏带着不该存在的负荷,连正常跳动都显酸苦。
“黄莆姨姨!”
一声突兀的声音叫醒游神的她。
“来了。”
她冷漠着声音,可突然想起来要忘记,就笑盈盈地迎接眼前的孩子。
40岁?不不不,她已经五十岁了。
在她向身边人提出自己的年龄应减十岁时,所有人都同意。
因为他们都清楚——
她要忘记有郑鹏的十年。
19xx年
“我在冬百的十年......”
“别说话,感受。”
方红流下眼泪,是她身前男人的助燃剂。
“谁来接受我的十年?”
她早就决定了,行走人间,只给自己十年。
“你有十年时间吗?”
随意的夏夜,随意的客人,随意的所有人。
既然要找相处一生的人,就随意一点吧。
不然一辈子有多累?
于是她拉住一个人,长长的头发让方红看不清面容。
心脏突然开瓶香槟,疯狂欢呼着。瞳孔颤抖着,身体死寂着。
只是她觉得,自己再也不用数十年。
“干你们这行的,还谈这种长久生意?”
男人靠在床头,他什么都没有干,他只是想拯救一个人的一个夜晚。
“前苏莲人都是业务结婚生子的吗?”
男人眼神微颤,但还是开口:
“因为我没有*你,你就动了感情?”
“有够缺爱的。”
男人嗤笑一声,他要救的就是这样被侵害到无能为力的风尘女子。
“你*完我,我也会问。”
“那你......”
男人不知说什么,手伸向烟盒,却怎么也找不到打火机。
“够下贱。”
方红点燃嘴中的香烟,她替男人补完最后的话。
“来支配我吧。”
男人微笑着拿走她手中的火机。
“我不抽烟。”
“我知道。”
“为什么?”
“我想你吻起来没有烟味。”
“主人,你想的很对。”
一吻结束,男人在床上笑得癫狂。
明明是来救人一晚的,竟把他这傻子的一辈子救了。
“原来我在救自己嘛。”
20xx年 三院
“所以,你能清楚他在想什么?”
“对啊,他说我是他的缪斯。”
只是,为什么?
他明明说过我可以肆意支配他,可为什么不回来了呢?
看来到最后,方红什么都不是,她的十年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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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啊?”
郑鹏点燃一支香烟,放入口中狠吸一口,眉头皱起又放松。
“从我妹犯错时,她就只是一根烟了。”
“但你不是说她是你的‘master’吗?”
“那我最开始也只是想找个风尘女聊天而已。警察同志,聊天不算嫖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