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死了吗？当然没有。
他在大石下苟延残喘，不多不少，只能吊着一口气，他连痛呼的机会都没有。
一下子就死了那太便宜他了，宋至不会那样的。
薄宴的眼神痛恨，仿佛在说有种就杀了我。
“哈哈。”
宋至愉悦的笑着，走到他面前蹲下，语气遗憾的道，“我舍不得你死啊。”
“因为我还没玩够。”
游戏才刚刚开始，他可不能死？
被心爱的人抛弃，然后像是一条狗一样在大石头下吊着一口气，宋至抬手点了点他下半身压着的石头，语气温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会给你找医生，吊着你的一口气。”
她笑得温柔，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霍皎皎却觉得不寒而栗。
如果现在死了对薄宴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薄宴的眼神骂的很脏，宋至也收敛了笑容，眉眼冷漠的睨着薄宴。
她不会让薄宴那么轻易的就死。尝试了被心爱的人抛弃后，如果就立刻让他死了，那对他来说是恩赐，她要把他的痛苦延长。
直到她满意为止。
“你一定要活久一点，直到我玩够为止。”
夏非夜一次次的调试过，怎样的角度能让人最大的感受到痛苦，却又吊着一口气。薄宴即将晕厥的时候，宋至把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那药丸会让他有身体恢复生机，也会让他的痛感放大数倍。
薄宴半废，下一个，谁呢？
祁妄还是唐朔白？
她想把祁妄放到最后，因为主菜要最后吃呀。
宋至歪歪头视线刚好和进门的唐朔白对上视线。
唐朔白难以置信的看着房内的一切，霍皎皎狼狈的瘫坐在地上，像是被吓傻了。祁妄被绑的严严实实，躺在大石头下。
而薄宴的下半身被碾压在大石头下，鲜血味弥漫，他们身上都沾满了薄宴的鲜血。
整个房间里只有宋至是站着的，眼角眉梢都描着笑意，不像是在施害，而是在悠闲的晒太阳。
今天的宋至穿了一身简便的休闲装，乌黑的长发随意的用抓夹固住，简单的装扮让她显得更加美丽。
所有人身上都染上了薄宴的血，包括宋至，她眉眼笑意愉悦，“唐先生，轮到你了呀。”
霍皎皎僵硬的脖颈转动，视线在看到唐朔白的那一瞬间猛然睁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转眼看着宋至，她明明说唐朔白来不了！
如果早知道唐朔白能赶到，她又何必那么对薄宴？
她比谁都清楚薄宴对她的爱，是最真心的。
“宋至，你骗我，你混蛋！”她嘶吼着，“唐朔白，杀了她，快杀了她呀！她...”
霍皎皎突然就闭嘴了，泪眼朦胧微张着嘴看着唐朔白身后进来的唐延和张培，唐延手上还拿着一把黑色的手枪对着唐朔白。
唐延眼角眉梢都是得意，扫过祁妄的时候有一丝幸灾乐祸。
一脚踹在唐朔白的后膝，让他不得不跪在宋至面前，唐朔白耻辱的拧着眉，视线落在霍皎皎身上，关心道，“皎皎，你还好吗？”
霍皎皎痛苦不堪的摇着头，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得到了他们所有人的爱，明明他们都是海城最厉害的人了，为什么她还是落到这一步了？
这一切都像是噩梦。
“唐朔白，我害怕。”
这倒是真心实意。
唐朔白心疼的安抚着，“会没事的，皎皎，别怕。”
宋至一脸讽笑，语气却受伤的道，“唐先生，你不是爱我吗？怎么一眼都不看我，我好伤心呀。”
唐朔白身体僵了僵，片刻后才将视线放在宋至身上，宋至纤细的身板挺直，微微歪头嘲讽的望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唐朔白看着昔日爱人，眼角都蒙上了一层薄雾，“宋至，你做这些，是为了给你的村子报仇，但现在霍城已经死了，当时皎皎才五岁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接近我，是为了给那个女孩儿报仇吧？”
“如果是，你想做什么冲我来，别动无辜的人，别在错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宋至是真的被逗笑了，肩膀都在颤动，看唐朔白的眼神像是在看变异生物，不，或许变异生物都不会让宋至那么惊奇。
“你不会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报仇吧？”
“小至，过去的都过去了，别在用仇恨折磨自己了，好吗？”唐朔白眼眶微红，他很后悔当时食言，如果将那个女孩儿带走，或许宋至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在他看来，宋至就是那个女孩儿，只是因为恨她失约所以才不肯承认，她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他失约。
四目相对，沉默蔓延间宋至笑意变得凉薄，后来她悄悄去找了那个女孩儿的尸骨，到死她都握着唐朔白给的礼物。
天桥下行走的人习惯了乞讨者，鲜少有人伸出援手说要带他们回家，唐朔白不是第一个，也不是第一个失约的人。
那是宋至在黑暗中为数不多的烛光，唐朔白给她吹灭了。
恨吗？恨过的。
但支撑她走到现在不是恨意。
如果问宋至最恨谁，她的答案是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最开始被毁了所有的时候她恨过，恨过所有人，有牵连的或是无辜的，只要目之所及的她都憎恨，甚至有一段时间她觉得这世界都碍眼极了。
但前世，后来真的有能力弄死霍城的时候她又谁都不恨了，恨谁呢？就连最后被他们搞死的时候，她依旧没有恨意，只是不甘心输给他们罢了。
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只有弱者才会言恨。
强者只要被欺负了就会立刻反击回去，根本就没有憎恨一说。
就像宋至现在，她不恨他们任何人，但这不妨碍她搞死他们。
想弄死他们，只是因为她想，就这么简单。
搞死他们，对她来说，不死不休。
“你以为我接近你，是为了报复？”
宋至嗤笑，“我接近你，让你喜欢我，就是为了耍你呀！生活那么无聊，我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
“想弄死你们无关仇恨，只是因为我想。”
想做的事情，就要做到啊。
宋至就站在那里，眉眼平静没有半分仇恨，唐朔白终于确定宋至是真的谁都不恨，弄死他们只是因为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