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妄大脑空白了一瞬。
脑子里无数信息轰炸。
她跳了！她真的跳了！
宋至死了，游戏没得玩了。
他是不是嘴太贱了？
他就是太嘴贱了！
以后肯定很无聊。
剧情不会再次控制他吧？
还有加粗加大加黑的：难受。
滑翔翼从半空中飘过，跌落半空的宋至被准确无误的抱住。她敢毫不犹豫的跳下来，因为她知道李特助一定会接住她。
直到落地，两人都很沉默。
李特助换下滑翔翼装备，恢复了平日里装扮。宋至沉默的看着他，黑色西装，白衬衫，黑领带，白色战术耳机。
四目相对，男人利落的寸头，脊背挺直，清俊的容貌和平常一样，平静到近乎刻板。
一红一黑两道身影，站在车边相对而立。
“我是不是太恶毒了，是不是不应该再和霍皎皎他们纠缠下去？”
李特助平声道，“你想做的，就是应该做的。”
“你不觉得我做错了吗？”
今晚的宋至有些反常，李特助察觉到了，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回答，“你不会错，因为你是真确本身。”
“对我来说对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吩咐我有没有完成。”
李特助看着她，她说过，霍皎皎会有四个男人，而那四个男人最后会杀了她，宋至说的他从来不会怀疑，不需要任何理由，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那四个男人惹到了她，她根本懒得动脑子和他们玩。
宋至不说话了，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眼神像是黑色的深潭，李特助看懂了她的悲伤和难过，却不知那难过是因为他。
就算祁妄没有明说，但宋至还是明白了，从国外回来的李特助看到了她的尸体。
因为如果他不主动现身，所有人都不会知道他的存在，也不会知道他们两个有关联。
他一定收敛了她的尸骨，一丝不苟的找回了每一块残存的尸骨，然后为她的尸骨穿上了她喜欢的裙子，在她的尸骨下堆满了鲜花。
他一定给了她一座坟茔。
然后明知死路一条还是为她报仇。
他大概死的时候还满怀歉意，没能为他报仇。
宋至身体突然晃了一下，李特助眼明手快的接住她，可此时的宋至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一股窒息席感卷了她。
男人的平静终于有了一丝裂痕，“老板？宋至？宋至！我送你回医院！”
宋至面色蜡白的攥着他小臂，她那模样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被放到车后座，宋至才缓过来，紧紧抓着他的小臂不让他离开，再次抬眼所有的脆弱和情绪都被掩埋，只剩下不顾一切的疯狂。
“加快进度，我要另外两个男人，尽快出场。”
宋至让做的他就去做。
宋至不说的，他不会去问。
除非那涉及到她的安危，“祁妄和唐朔白已经很难对付，没有拿下那两个人之前，剩下的两个人现在出场对你而言太危险。”
他拧着眉语气近乎严苛，“你想怎么玩都可以，但别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宋至冷声道，“你放心吧，我有谱的，所有计划都提前，我会让霍皎皎发育，但不会让她完全发育。”
“我会以最短的时间拿下唐朔白，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所以不用担心。”
杏眼全是狠辣，原本想要和他们慢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但是现在宋至已经被激怒，敢动她的人，那就别想从她手中活着逃出。
天色微亮时宋至回到医院，卸去了妆容和艳丽的衣裙，因为一夜未眠所以这会儿宋至是真的困了，躺在床上就睡下了。
祁妄跟唐延何远明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虚弱的美人入睡图。
可给何远明心疼坏了，他一夜没睡，一回家就求着爹妈和哥哥帮他教训霍城。
何家在海城地位不低，也就仅次于四大望族，家里只有两个儿子，老大是精明的商人，老小就被宠成了一事无成的小少爷。
所以这次何远明一开口，何家父母和兄长都答应了，因为现在霍家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不少人想要吞掉它。
即便是没有宋至被家暴的事的推波助澜，只要霍家露出一个小口子，只站在商人的角度上，海城稍有些势力的都不会放弃蚕食的机会。
就算何家不出手霍家也逃不了宣告破产的命运，而他们出手也只是加快了进度而已。
何远明看到女神的睡颜之后心更空了，第无数次的骂霍城暴殄天物，要是女神愿意跟他好，他命都给她。
眼看女神有转醒迹象，何远明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和特意打理的小卷发，这是今天出门的时候造型师特意弄的，说他这样看起来很无害。
会让受伤的女人放低戒备心。
然而宋至睁眼的前一秒，他被唐延捂着嘴拖抱出去了。
而妄爷竟然当着他的面和唐延交流了一个眼神，然后笑着关了门，反锁了！
锁了！
了！
祁妄安静的坐在宋至的床边，收敛了笑意，沉默的望着宋至，确定了没有旁人在宋至也懒得装，坐起身子看着前方的空气发呆。
她那像是失了魂的样子让祁妄很不爽，昨晚如果不是唐延及时赶到，此刻他已经成了一具焦尸，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祁妄现在的心情难以言喻。
最后开口打破沉默道，“我以为你真的死了。”
宋至无言的看着他。
祁妄歪歪头，实话实说道，“我有点难过。”
清润的桃花眼有些不解，“按照我的性格，棋逢对手我应该觉得兴奋，差点要了我的命，也就只有你能做到了。”
“可我为什么不开心？”
看着宋至跳下去，他最后涌上来的情绪是难过，心脏像是被捏了般钝痛，那钝痛一直持续到现在。
甚至当时都忘记了，宋至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跳楼的事，她就算死也会拉着所有人一起死的。
“宋至，我是不是对你动心了？”
他没爱过人，所以并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这个想法出来的瞬间他又觉得不对，因为他和宋至并没有多少往来。
说白了，寥寥数面而已。
宋至讽笑，“这不是该问你自己吗？”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宋至只是看着他，没有回答。
想了半天祁妄也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只归结为那是错觉。
他都没有心，怎么动心？
智者不入爱河，他入爱河他就是智障。
他才不做智障。
又恢复漫不经心的笑容，“说起来，你好像很在乎那个李特助。”
宋至眼底的悲伤一闪而过，被祁妄捕捉到了，想起昨晚吃瘪，他眯着眼本能就要刺她两句，却看到宋至低垂下头落寞的说，“他在我身边有数十年了。”
“知道他最后结局不好，我自然是伤心的。”
祁妄算是发现了，他能接受宋至嚣张到不可一世，但接受不了她在他面前露出这副脆弱的模样。
因为会让他觉得好奇，真正的宋至到底是什么样的。
而且她的示弱，会让他心软。
本能觉得这是个危险的兆头。
宋至的杏眼望着他，“能不能告诉我，他死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