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声音中的不悦,姜初七心里下意识的‘咯噔’一声,就连手上的动作也不由的加重了两分。
祁时宴:“怎么?被我拆穿,恼羞成怒打算直接按死我的太阳穴?”
“哪能啊。”姜初七连忙放轻了手指间的力道,中指继续如刚开始那般打转着:“再说了,我也舍不得啊。”
——舍不得!
听到这三个字,祁时宴不由的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真舍不得?”
姜初七岔开话题:“秦医生说你受伤,是哪只手臂?”
“借着关心我的由头,让我帮你找妈妈?”
姜初七知道,找她妈妈的这个话题是躲不过去了,索性也不藏着掖着:“想找我妈妈是真,关心你也是真。”
祁时宴抬起湿漉漉的手臂,拉下她的手,瞬间,姜初七的手也变成湿漉漉的:“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
姜初七见他的手不松,索性也没挣扎,心里隐约猜到他想要问什么。
“前两天在路上遇到那前后追击的两辆大货车时,心里明明害怕,为什么还敢铤而走险?带我出险境?”
“三少,明人不讲暗话,与其说是带你出险境,倒不如说是救我自己,如果你躲不掉,同一辆车里的我自然也是死路一条。”
姜初七说的都是实话:“夫妻本就是同体,没有了你,我和大宝自然没了依靠,说句直白的话,如果没了你,在祁家,又怎么可能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到那时候,祁家的人,怕不是要把她和祁大宝生吞活剥了。
祁时宴眼尾轻撩,抓着她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握的更紧了二分:“既然知道祁家的水深,当初为什么非得要嫁给我。”
姜初七:“喜……”
开口第二个‘欢’字在他的注视下,说不出口了。
“三少,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如果嫁进祁家是必然,我想要选择一个我自己愿意嫁的人。”
姜初七是在他和祁梓霖中间选择了他:“我与大宝有缘,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他,对你……”
她停顿了一下:“也是喜欢。”
蓦然间,祁时宴的脑海里就闪现过白娓娓跟她说的那句——七七或许还没爱上,但最起码是喜欢你的。
“有多喜欢?嗯?”
抬眸,四目相对。
男人眼中的情谷欠愈明显。
姜初七刚刚光想着她手臂受伤一事,竟忘了他到底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虽然双腿残疾,但该有的生理需求还是有的。
这个时候,她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很、很喜欢。”
“就是这么喜欢的?”
姜初七见他拉着她的手正准备往浴缸中伸去,她下意识的挣脱开,站起身:“你先洗,我出去给你拿衣服。”
脚步急的就像是身后有凶猛要吃人的野兽在追她。
直到关上卫浴间的门,她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渐渐平缓了心情后,姜初七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卫浴间的磨砂玻璃门的镜面上,汇成珠子的水滴一颗颗的集聚,由慢渐快,最后成流地淌下,镜面后,一注注水滚下的沟壑间,勾勒出一张男人破碎而凌厉的侧颜。
恍惚间,她像是此时就站在男人的面前般,他的脸就像是一块雕琢的玉,轮廓深邃,一颗水珠顺着凌乱湿漉的黑发滴下,拂过那张侧颜。
男人的美颜很深,鼻梁高且挺,唇线略微有些薄,衬得五官都疏离冷淡,水珠顺着男人修长的颈,掠过凸起的喉结,慢慢向下,标准的八块腹肌,性感的人鱼线。
再往上,姜初七惊的回过了神。
刚刚恍惚间,她竟然看到了时归,冲着她笑的勾人:“七七,好看吗?”
时归就像是站在她的面前,在里面的卫浴间洗着澡。
可是,明明里面的男人就是祁时宴啊。
疯了!
疯了!
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