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老宅的院子里,灯火通明。
姜初七从偏厅拐出来,凭着记忆中的路线向西南角的祠堂走去。
站在祠堂的石阶前,抬头,便可望见一块大大的方正牌匾,纯正的木色为底,上面写着“祁安堂”三个浓重的毛笔字,视线下移,朱红色的祠门敞开着。
沿着石阶一级一级地往上走,姜初七的心沉重的像是有千斤,在往下坠,她走到门口,视线往里看去。
炉香的烟雾缓缓飘出。
祁时宴跪在蒲团上,面前摆放着祁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祁时宴,你现在出息了!”
祁时宴跪着,背脊挺的笔直:“不敢。”
“不敢?你现在还有什么不敢的?”祁老爷子单手拄着拐杖,站在他的左前方,冷声道:“你为了一个女人跟老大那边撕破脸皮,现在又为了她,不顾祁家的脸面在外跟自己侄子大闹?一点做长辈的样子都没有。”
祁时宴:“他把我当长辈吗?”
称呼一声‘小叔’,却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是祁家人看。
“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族里,你争我斗是常态。”祁老爷子又岂会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斗争’。
在他看来,兄弟们之间的争斗,可以更好的激发他们之间的斗志,从而让他们两个更加的有出息。
到那时候,他也好从他们兄弟几个中间挑选出更为合适的人选来继承祁家
祁老爷子最不想要看到的就是因为女人‘大打出手’。
女人如衣服。
不喜欢随时可以换。
而且,男人,最忌讳动情,那就相于自己有了软肋。
“这么多年,你的隐忍,成长,我都看在眼里,我以为,你是比他们最薄情的人,可是没想到,现在被一个女人给毁了。”
祁老爷子当初最看好祁时宴:“当初她把你带进祁家的时候,跟我说,你最像我,现在看看,你哪里像我?”
门外的姜初七在想“她”是指过世的祁老太太吗?
“难为您,那时候会同意我留在祁家。”祁时宴目光看着祁老太太的牌位,这话像是在跟她说,也像是在跟祁老爷子说,薄唇紧抿:“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老三,打小我就看你聪明,懂进退,当初你受伤,我知道你怀疑老大那边,可是所有的证据查到都是外人所为,后来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老大那边的怀疑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怕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这才安排人给你生下大宝,本以为大宝能够勾起你心里的柔软,可是没想到……”
祁老爷子伸手,跟在一旁的管家无奈把手中的鞭子递上前:“老爷子,您得要考虑三少的身体啊。”
只听见“啪”的一声,姜初七看到跪在蒲团上的男人,他身上的黑西服咧开一道口子,刚刚还挺着背脊的男人,身体向前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听到了他的闷哼声。
祁老爷子双手挥舞着鞭子,接连三下。
祁时宴都默默承受着,一声不吭。
就在祁老爷子准备再挥第四下的时候,身后的管家上前拦住:“老爷,三少的身体会承受不了的,他已经知道错了,您就别再打了。”
祁老爷子气呼呼的把手中的鞭子扔在地上,接过拐杖拄着:“在祠堂跪够两个小时再起来。”
祁时宴:“是。”
管家搀扶着祁老爷子,缓缓走出祠堂。
姜初七躲在圆柱子后,等他们走了之后,她才走出来,提步,向祠堂里走去。
听到脚步声,祁时宴以为是刚送走祁老爷子的管家:“李叔,麻烦帮我看一下大宝。
“大宝有人看着。”姜初七走到他的跟前,看到他后背的伤时,眼神闪了闪:“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