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掠过屋檐，不远处传来欢声笑语，她提着裙摆跑过去路过百花齐放的花园，看着站在花团锦簇中的贵女们。
那些人看到她朝着她招手：“永平公主，快过来。”
“永平你陪我去表哥那里好不好。”其中的绯色衣裙的女孩拉着她的手摇晃着。
“荣昌……”她看着拉着她衣袖的女孩喃喃的叫着女孩的名字。
可是一转眼所有的楼阁水榭，鲜花奇景全都消失不见。她伸出手想要抓住荣昌的手，可是却怎么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荣昌她们离开。
“荣昌你等等我啊，你等等我，”
等等她不要把她丢下，带着她一起啊。
睡梦中呓语的女子眼角落下泪来，守在床沿的姬月抬手将女子面上的泪水擦拭。
姬月看起来有些憔悴，人没什么精神，只有那双眼睛亮的吓人。
目光灼灼的望着床上的女子，她捧着女子的柔荑贴近自己的侧脸，声音干涩哽咽：“怎么就是容不下我呢？”
明明小公主对待陌生人都能有善意愿意送她们离开，为什么对她没有丝毫怜惜。
她也想要公主的垂怜啊。
摸着女子柔嫩的脸颊，目光执拗而缠绻：“醒过来好不好，我……”
她哽咽着，余下的话语似乎再难地说出口，可是她还是说了出来：“带你回东陵……”我送你回去。
所以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看她，不要厌恶她，不要……憎恨她。
她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
但是她看到小公主便心生欢喜想要靠近。就像飞蛾看到炙热的火光纵然死亡也要靠近。
小公主于她便是有着这样致命的吸引力，让她想要和小公主在一起。想要陪伴在她身边想要成为小公主可以依靠的人和小公主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可是，她的强求只是强求，小公主并不开心。哪怕笑过但是那并不是她真正开心的样子。
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离开北疆，要离开她。
躺在床上的人感觉到手背的湿濡动了动，在侧头看到床沿的姬月的时候，双眸暗淡下去氤氲弥漫着水雾，委屈一瞬涌上心头。
她别开脸不想看姬月，她知道姬月肯定很生气。可是她没有错，她只是想回东陵想回家她有什么错。
姬月抬手擦拭着女孩面上的泪水，李月含偏偏头却因为身体的酸疼没能躲开。
“不要哭。”她的声音低沉而干涩，想要说她带小公主回东陵，可是她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因为回到东陵的小公主就是她抓不住的鸟儿，小公主的眼里心里将再无她的位置。
她还没有走进小公主的心里，怎么敢让人离开。
李月含觉得自己的喉咙很疼，她当时逃跑的时候都没有水，全靠朱果的水分支撑着。
只是那点水根本不够什么。
她嗫嚅着唇瓣想开口询问自己睡了多久，可是喉咙的疼痛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姬月拿着杯盏将女子扶起来喂水。
她太渴喉咙太痛，以至于从前只是浅尝即止的水，她喝的有些急。
看的姬月五味杂陈，难受的不行。
小公主累的太狠这几日一直昏睡着，姬月一直守在床前，枯坐干等着。
这几天里她想了很多。
双眼中满是红血丝，怀中之人淡薄的身躯倚靠在她怀里。
终究是不想再这么僵持，让小公主继续难过下去。
踟蹰了许久的姬月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公主想回东陵。”
“……”
李月含闭眸不言，如果说有用的话，那么行动是不是就更能说明她的态度。
还要这样明知故问，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吗？
她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
“那天，公主失踪我很担心。”岂止是担心，她都要疯了，“当知道公主是从北稷山离开的时候……”
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姬月还是后怕到声音哽咽颤抖。
“我们回东陵，我，带公主回去。”
一直闭眸不言的李月含听到这话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穆然睁开眼眸。
“我在乎公主，从未想过一直阻止公主回去。”当公主之前苦苦哀求自己放过她的时候。
她就知道公主放不下东陵。
哪怕她不能理解，但是不妨碍她知道小公主想回去。
她那个时候就想等小公主心里有她的时候，她就会陪着小公主回去。
可是……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偏偏……
“你肯，放我回去？”她从前和姬月说了那么多，以为姬月没有听进去。
姬月纠正小公主的话：“是我们一起回去。”
就当回去见小公主的父母，她们在一起本该告诉父母的。
“……”
李月含现在并不想想那么多，只要回到东陵，姬月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所以也没有在意姬月所说的我们。
“我能请求公主帮我一个忙吗？”姬月垂首询问。
或许是得到了姬月的答案，李月含没有之前那般冷硬。
“你说。”
“陪我参加北疆的节日之后再回中原可以吗？”
李月含审视着姬月，以为姬月是在拖延时间。
好像知道李月含的顾忌一样，姬月补充道：“不会太久，大概是中原的中秋节过后我们就可以动身回东陵。”
也就是还有快三个月的时间。
“我不会骗公主，请……相信我。”至少对她回到从前的信任。
李月含看着垂首额头抵在她手背上的人，她的身上弥漫着悲伤。李月含皱着眉看着姬月想要拒绝的话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姬月已经退步，该轮到她了。
“……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姬月终是等到了小公主的一句应答。
“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好吗公主？”这样的担惊受怕她经受不了第二次。
有这么一次就够了她经受不住任何会危害到小公主的惊恐。
她离疯就差那么一步。
她的月亮离她而去，她差点就失去她的月亮。
李月含别开脸没有说话，但是姬月却清楚的看到小公主点头颔首。
鼻翼有些酸涩，李月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姬月心软，这才是她不安最惶恐的。
就像有什么东西超出了她的范围不被她所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