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好一会儿哭够了才抬手擦去眼泪抱着小布袋继续往前走。还好小布袋还在，那颗夜明珠就在里面，她晚上全靠这夜明珠了。
如果没有这夜明珠她真的会死的。
“李月含别哭你可是永平公主，别怕。”李月含把小布袋挂在脖子上一边哭一边给自己打气，“很快就可以离开北疆，想想母妃，想想哥哥……”
李月含再也没忍住一下子哇的一声哭出来，根本就不能想，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想回家。
山间逼仄的崎岖山路上行走着个黑衣女子，穿着像中原又像北疆的短衫窄口衣裙，一边抹脸一边走。
抬手按着自己的心口姬月蹙眉站起来，她身体里的蛊虫很躁动，比之前小公主独自出入的任何一次都要躁动。
尤其是刚才那一瞬。
姬月再也忍不住的起身往外去。
天色渐渐有些昏暗，站在这里好像离阳光更近。李月含靠着山舔舐着干裂的嘴唇拿出果子啃着，她的双腿在发颤握着果子的手都在抖。
她已经没力气哭，只知道自己现在好累，想找个地方坐下休息。
可是这里她根本不敢坐，她怕她坐下去就再也起不来。
而李月含不知道的是整个集市被人翻了个底朝天，那些人站在黑着脸的姬月面前，畏惧的低头：“祭司，没有。”
姬月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来：“找，别的寨子也给我找。找不到就一直找，直到找到为止！”
再也忍不住的怒火此刻全都爆发出来。
那些人哆哆嗦嗦的离开，还没走多远就看到过来的族老。
那族老还没靠近说话，就猛的往后退开，可是还是迟了一步，一口血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抬手止住了那些要搀扶的人，嘴上的血迹尤在可是眼中已是惧怒。
“不要说我不想听的。”阴冷的视线睨了过来，对上那样的视线让族老心生惧意。
只是看出他的企图就被警告，如果他真的再继续下去，姬月会杀了他，他敢保证。毕竟姬月没那么多的顾忌。
所有的话语含着嘴中的铁锈腥味儿全都咽了回去。
风吹动着她的衣袂，她看着那高的能看见云层逼仄的羊肠小道。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生剜着，刀刀带血。
她连自己稍微加重语气都能红眼，篝火燃烧发出声响都能害怕瑟缩。
她是怎么站在这样危险的地方一步步前进的姬月都不敢去想小公主踏上去时的模样。
知道她失踪的时候的惊恐，找不到人时的害怕。都没有此刻像是遮天蔽日的潮水将要淹没她将她吞噬掉的心疼来汹涌。
姬月不知道小公主是从什么地方知道北疆另一条出路的，但是她此刻不想去想那么多。
已经下午，北疆的天黑的很快。
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
没有食物没有水，她胆子那么小那么娇弱该怎么办。
一刻都等不了的姬月快速掠上峭壁上的凸起，身姿矫健的如同天空中翱翔的雄鹰。
她手里拿着夜明珠她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不全是因为害怕还有她的脚很疼，一动就疼的不行。
她甚至都觉得自己连拿夜明珠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全靠自己的意志强撑着。
嘴唇干裂，呼吸缓慢。
她真的好害怕自己会坚持不下去。
可是她真的好想回家，好想回到上京城。
身后传来声响，李月含吓得浑身一抖，身后只有无尽的黑暗，像是未知的野兽要将她吞噬殆尽。
她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只有加快步伐。
可是她没力气，脚又疼，又能快到哪儿去。
落在山壁上的姬月看着不远处的微光，只觉得一路的担心和后怕都得到了抚平。
只有因为生气，愤怒而引起的颤抖。
她都不知道小公主是怎么走的这么远的，就那么想回东陵吗？
明明东陵都不要她，都要送她去北苑和亲。
为什么还要回去。
就留在北疆，就在她身边不好吗？
李月含觉得耳畔有风吹过带来一阵冷意，她觉得后脖颈发毛，想抬手。
手臂刚抬起来就被人握住然后大力的被人抱住。
禁锢在后背的手臂在收紧，她感觉呼吸不畅，那力气像是要将整个人镶嵌进对方的身体里融为一体般。
鼻翼间全然是姬月身上的气息，将她包裹其中。
抱着她的人在颤抖，像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又像是失而复得的后怕。
可是不论是哪一种，李月含都体会不了。
因为她知道她跑不掉了。
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姬月不会放过她的。
再也不会。
在知道是姬月追上来的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她已经流干的眼泪再度落下。
怀里的女子在推搡着，抗拒着她的触碰，可是就小公主的那点儿力气同蜉蝣撼树有什么区别，根本无法撼动姬月分毫。
她眼底猩红一片，语气偏执而不容拒绝：“不要离开我，你是我的怎么能离开我。”
怎么能将她抛弃，怎么能丢下她一个人？
她们同饮过十五银月湾的湖水，她是她生生世世的爱人。
是她的妻子！
怎么可以丢下她，弃他而去！
“我不是。我不是你的，我属于我自己我属于东陵……”她不属于任何人，她只属于她自己她的家国。
姬月眼底的疯狂肆虐，连手上的力道都在收紧。
看着女子翕动的唇瓣，她垂首亲吻上去。
干裂的唇瓣磕上牙齿血腥气在两人唇齿间蔓延，李月含死死的扣着姬月的臂膀可是姬月始终都没有松开。
反而越发疯狂，就算是被李月含咬伤仍要撬开李月含的唇齿，直至女子檀口微张，任由她长驱直入。
扣着女子的后脑勺不让女子有片刻逃离的机会，肆意掠夺着女子的一切。
眼泪自眼角落下无力、委屈、恨意于这一刻糅杂一起蔓延着。
她的指尖传来疼痛，她能感觉到指尖的湿濡与疼痛她的指甲断掉了。
无力的阖上眼睛，手腕垂落。
怀中人陡然卸了力道让姬月慌了神，她扶着女子瘫软的身体，鲜红色的血液几乎染红两人的唇瓣。
姬月抱着怀里的女子悬挂在眼睫的泪水落下，面颊触碰着女子的额头，语气满是无助和祈求：“不要离开我，不要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