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华心里害怕，忙劝道：“姥姥，不急于一时，想收拾她，啥时候不行啊，这头上还带着伤，万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你让我咋整啊。”
沈母挨揍是该的，可姥姥的伤还没好。
“去你的，”太姥姥拨开沈风华，“我之前下地薅猪草的时候，你都没见着呢！我身子骨硬朗着，你少扯开话题，你松手。”
念平、念安这俩孩子也是十足的鬼心眼子，知道外头那人对他姨姨不好，还拿啥鸡毛掸子，直接把擀面棍捞出来了。
将擀面棍递给姥姥之后，兄弟俩齐齐后退一步，满脸无辜。
沈风华：“……”
真是个好孩子。
沈风华在里头劝，沈母还在外头叫嚣，越骂越难听，越骂越不像样子。
姥姥的火气那是噌噌噌往外冒，“撒开，我今儿非得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所谓的，生孩子，生而不养，养而不教，算个什么娘，现在孩子长大了，出息了，又想着贴上来，我呸！”
尤其是想到自己养出来的这几个孩子都是一个样儿。
一样的狼心狗肺，姥姥心里发苦，脸上也忍不住带了些愁绪，她要是先前没养个外孙女儿，临老临老，这日子还过不过？
“好好好，”沈风华想着，要不然不拦着了，“但是咱不能用擀面棍儿，我还打算姥姥你明儿用它擀面条给我吃呢，这要是弄脏了，可不划算。”
擀面棍短，得近战，沈风华怕沈母吃痛之后反击，再不小心把姥姥推倒了。鸡毛掸子好啊，足够长，抽两下也不会抽出来问题，就算是沈母想要反击啥的，那也得胳膊足够长才行。
沈风华一面劝着姥姥，一面对着后面那俩光顾着看戏的小崽子使眼色，“麻溜儿的，还等着啥，给姥姥把鸡毛掸子拿出来！”
念平、念安就没不听话的，飞速窜到屋子里，拿出鸡毛掸子，念安则是接过姥姥手里的擀面杖，发誓要保存好，毕竟妈妈说了，明儿想要吃手擀面来着。
他小小的人抱着擀面杖，一脸严肃，“妈妈，你放心，我肯定把擀面杖收好！”
这声妈妈叫出口，甭说是沈风华了，就连戚念安都愣住了。
望着明显呆住的沈风华，戚念安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识想道歉，谁料沈风华瞬间眉开眼笑，弯下腰抱着戚念安，在他不算柔软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响的，“嗳！记着了，往后都喊妈！妈就爱听！”
说罢，还对着旁边傻站着的戚念平招了招手，“你也来一声？”
戚念平像个嗓音嘹亮的小鸟，“妈妈！”
“好！”
这段时间真是忙昏了头，沈风华领完证，都没想起来让孩子改口，“这次是妈妈马虎了，红包先欠着，咱们把门口那个讨人厌的先赶走好不好？”
哎呀，这下子真是无论如何都要去整只小母鸡回来炖炖了，双喜临门啊!
姥姥也高兴的不得了，里头温情脉脉，外头狗叫连天，对比下来，沈母多多少少都有些太不堪了。
姥姥撸起袖子，“好了，你们娘仨回头有的是叙旧的时间，先把门给我打开。”
她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黑心肝的闺女，光知道闹腾不休，就没想过闹这一场之后，风华咋在这边过下去。
若是遇见那些不知道内情的，肯定会在后头对风华指指点点。
光是想想，姥姥都觉着心酸。
沈风华可不知道姥姥的心理活动，想着自己白得了俩大胖儿子，喜滋滋的把门打开了。
沈母在外头喊的嗓子都要冒烟了，要不是身后围了太多看热闹的人，她一早就走了。
大门冷不丁打开，沈母骂人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回过神就想强势输出，结果看见了她的老娘。
沈母：“！！！”
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她老娘？
许多年没见过，沈母几乎以为自己要看错了，不过没关系，姥姥很快就帮她想起来。
“叫！我让你叫！”姥姥瞬间战神附体，高高的扬起鸡毛掸子，劈手对着沈母的胳膊抽了下去，“第一下，打你不认亲母，不孝不悌。”
姥姥没留手，鸡毛掸子抽下去的时候，还带着破风声。
“啊！”
鸡毛掸子落在身上，沈母疼的一哆嗦，差点疼的原地起飞。
周遭看戏交头接耳的人群都静了一下，旋即十分默契的四下散开，这老太太头上还裹着纱布，看着战斗力，可不小啊！
万一被误伤到了，该上哪儿说理去。
“第二下，我打你偏心眼，生而不养，不配为人母。”
沈母也跑啊！奈何姥姥那鸡毛掸子就跟长了眼睛似的，专往她的身上落，“啊啊啊啊啊~！”
沈母疼的鼻涕都出来了，涕泪齐下，“娘，别打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呜呜呜呜呜呜疼死了。”
“你别叫我娘！”姥姥说着话，第三下随之落了下来，“啪~”
“啊！”
沈母的动静，跟过年的时候杀猪也没啥太大区别了。
“我没你这样的女儿，放在手心里疼着宠着这么些年，嫁到城里来，就忘记了自己的出身，怎么？嫌弃你爹娘都是地里刨食的？”
姥姥都是实话实说，一点捏造的成分都没有。
沈母这个人的心，确实是狠的。
完全的利己主义，只要自己过得好，完全没有情面可以讲。
“嫁过来这么些年，除了当初送囡囡回乡下，你回来过第二趟没有？”
趁着动乱，姥姥又趁机抽了七八下，给沈母抽的，哭的乱七八糟。
沈风华虽然看着是痛快，但是姥姥都这个年纪了，她也怕姥姥气出来个好歹来，忙上前劝着，“好了姥姥，您消消气。”
姥姥呼哧呼哧喘气儿，拿起鸡毛掸子指着沈母，她都没动手，沈母都吓得一哆嗦。
“我告诉你，你想要拿捏我乖囡囡，没门儿，往后再敢上门找我囡囡的麻烦，我就去闹，上沈奇振工作的地方去闹，谁让我囡囡过不好， 咱们都别想好了！”
“什么？”
沈母都顾不得疼，一骨碌爬起来，瞪大了眼睛，“娘，这话可不兴开玩笑啊！”